他不喜贺瑰,提及贺家与贺瑰兄长贺璋时,自然也是满脸的嫌弃。
盛安洄听得津津有味,倒是萧南山面色不改,乍看之下并未因贺璋与自己的传闻有丝毫
触动。
唯有盛锦水,在听到贺璋的名字后,眼前突兀闪过一双阴鸷狠戾的眸子。她下意识的一僵,双手微微发颤,好在失态不过一瞬,很快就被马车颠簸掩饰了过去。
两刻钟后,马车在贺府门外停下。
贺家是新贵,住处是今上才赐下的,与萧家相比自是少了些底蕴,但也不张扬。
见几人面生,但为首的盛锦水和萧南山衣着气度皆是不俗,贺家门房不敢托大,忙躬身迎了上去。
按规矩,萧南山登门是要递上拜帖的。
可他今日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懒得理会俗礼,“寻你家将军出来,就说萧南山到访,向你家小公子讨要个说法。”
但凡听说过萧家的,哪会不知萧南山的大名,何况还是迎来送往的门房。
贺瑰什么脾气,贺家下人再清楚不过。
见他们一行不像是来拜访的,反倒像是来砸场子的,门房暗道一声糟糕,手在背后摆了摆,示意守在门内的小厮赶紧通报,自己则硬着头皮道:“萧公子见谅,我家将军不在家中,您不如改日……”
萧南山只冷冷看他一眼。
一旁沈行喻倒是伶牙俐齿,嗤笑道:“贺将军不在,家中总有能做主的在吧。否则家中无主,你让人往里跑做什么?”
第170章第170章作证(捉虫,不用重看……
贺家风头正盛,就算从前有过龃龉的人家,如今再见也要客客气气的。
中州贵人遍地,各家门房都练就了识人的本领。
门房一见来人便知不可得罪,等萧南山自报家门后更是庆幸自己没看走眼。
可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时日久了,迎来送往的又尽是些达官显贵,就算只是个门房也难免生出些傲慢心思来。
他想着萧南山既无官职在身,又不似贺家有位入了今上后宫的姑奶奶,即便面上陪笑,心里却不以为然。
何况方才开口质问的沈行喻姿容不显,衣衫凌乱,哪有世子的威仪。
观他言行,分明是将自己视作了无理取闹的地痞。
沈行喻怒从心起,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好在盛安洄眼疾手快,赶紧将人拽了回来。
贺瑰行事乖张,先不提落水的乐妓,就连沈行喻的安危性命都未曾被他放在眼里,可见平日是如何的嚣张肆意。
而门房身为贺家下人,又怎会不知,不过是仗着贺家势大不以为意罢了。
盛锦水不似萧南山,并非第一次见贺家人。
早在前世,她便与之有了交集,更清楚贺家是怎样的人家。
今上微末之时,贺家就追随左右。
一门武将,偏就这辈出了个文曲星。
贺璋之名,若无萧南山珠玉在前,只怕会更加夺目。
可谁又能想到,被人交口称赞的中州才子也有隐秘而又阴暗的一面。
盛锦水见过他嫉妒时的丑陋,得逞时的卑劣。
一想到前世有人将他与萧南山相提并论,她就觉得恶心。
见微知著,贺家面上锦绣繁华,让人挑不出错处,内里却早已腐朽,不过如此。
门房此举,萧南山并未放在心上,都说打狗看主人,可主人若老实了,狗自然就叫不起来了。
没过多久,府里就有个年轻男子快步走来。
“世子,萧公子。”才站定,他便躬身行礼,很是谦逊,“贵客到访,蓬荜生辉,还请随我来。”
再次面对前世的梦魇,饶是盛锦水心智坚毅,早有准备也不禁后撤半步,半躲在萧南山身后。
几人心思都在来人身上,并未察觉出她的异样,唯有萧南山心中有了计较,猜到她今日的反常全因此时现身的贺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