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人稍候片刻,我马上过去。”盛锦水倒对这些虚礼不怎么在乎。
见她起身就要走,盛安安忙伸手拉住,“我同你一道过去吧,万一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们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哪需照应,不过见自家阿姐一脸担心,盛锦水还是应了。
两人到时,叶嬷嬷正在前院喝茶。
蒋家礼数虽不周全,红桥却不能让盛锦水失了面子,一应茶水点心备得妥妥当当。
见主家来了,叶嬷嬷忙放下茶盏,笑容满脸地上前行礼,“林夫人,叨扰了。”
“哪里的话,叶嬷嬷请坐吧。”盛锦水开口请她坐下。
“不用不用,”叶嬷嬷赶忙摆手,“老奴站着回话。”
此前蒋家的请柬是让外院下人送来的,叶嬷嬷只知盛锦水借住在凉风小筑,此次亲自登门,才觉出其中的不凡来。
蒋家富丽堂皇,可到底少了底蕴,凉风小筑瞧着不显,却处处精巧,不似一般人家。
她心中忐忑,只觉得自家夫人失策,该亲自登门才是。
盛锦水闻言点头,不再言语。
“夫人本是想亲自登门的,只是昨日家中出了大事,这才遣老奴前来。”叶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平日她虽时常一幅谦卑恭谨的模样,但这次却格外真心实意。
尤其是在进了凉风小筑之后,说话愈发小心谨慎。
“贵人事忙,叶嬷嬷不必在意。”盛锦水随意开口,倒叫站在面前的叶嬷嬷脑门冒汗。
她陪笑两声,再度开口,“您受了惊吓,我家夫人很是担心。特命人备下薄礼,万望您不要嫌弃。”
话音刚落,她就招手让同自己一道过来的蒋家丫鬟送上锦盒。
好在蒋夫人财大气粗,在送礼这件事上从不吝啬。何况盛锦水也算是帮蒋家揪出了颗毒瘤,此番说是登门致歉,倒不如说是来送谢礼的。
想到这,叶嬷嬷抬眸,小心打量对方神色,见她眼中并无不悦才稍稍放下心来。
一来一回,双方既无生事的念头,也没继续交谈的意思。
叶嬷嬷待得局促,放下礼后便找了个由头起身告辞。
等人走了,盛安安拍拍胸口,总算是安下心来,“还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可吓死我了。方才你说蒋夫人要多谢你,我还不解。如今瞧这位叶嬷嬷的言行,好似是有这个意思。”
见她疑惑,盛锦水解释道,“蒋夫人无缘无故散了赏花宴,受邀的宾客心生疑窦,总会想要打探一二。昨日蒋家宁愿丢了面子也不留人,出的事定然不小,自然不愿被人窥见。如今佩芷轩香丸的风头盖过此事,旁人理所当然以为蒋夫人散宴是因着梁青雪的哄骗,不会再去深究。
对蒋夫人而言,不识货只是小事,等她去了中州,众人只会歆羡,哪还记得这些小事?”
盛安安若有所思地点头,叹道:“阿锦,还是你想得深远。”
“世上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我也是听多了贵人闲谈,这才多思量几分。阿姐往后多听多瞧,慢慢的就都晓得了。”盛锦水开口宽慰,顺手打开叶嬷嬷留下的锦盒,“蒋家果真财大气粗,这副头面怕是不下百两。”
到底还是爱俏的年纪,盛安安闻言当即忘了其他,凑上前去看躺在锦盒里的头面。
头面用的是和田玉里的高青白,不如羊脂白温润,瞧着黯淡,甚至还带着淡淡的青。
可就算有瑕疵,那也是整幅的白玉头面,素淡清雅,价值不菲。
若无前世的见识,只怕盛锦水也会同盛安安一般惊得合不拢嘴。
蒋夫人的阔绰委实让家中女眷念叨了一阵,不过这阵过后,众人很快将之抛到脑后,再度忙碌起来。
梁青絮那还没消息传来,盛锦水却不能一直干等着。
为了梁家的事,她已在奕州停留许久,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想着年前不会再来奕州,她便想趁此机会给盛安洄和盛大伯他们带些土仪,再备些年货。
在给盛安洄挑选纸笔时不免想起远在中州的沈行喻和沈维楠,给他们也买了一份,让萧南山托人带去了中州。
萧南山早听她念叨过,可当瞧见小厮抬着两口木箱进门时,还是一愣。
盛锦水也不觉得兴师动众,十分有师娘风范地拉着萧南山细数自己准备的土仪,“他们与阿洄年岁相当,我就照着给阿洄准备的另备了两份。”
木箱最上层放的是笔墨纸砚,瞧着倒是寻常,可再下面的就叫人迷惑了。
“这是什么?”萧南山指着个松软的包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