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为什么要上山。”盛锦水不解。
“三朝回门,今日回的是出嫁时的盛家村,拜见的则是大伯这位唯一与你血缘亲近,又尚在人世的长辈。”萧南山每说一句,盛锦水的心头就是一跳,隐隐有了期待。
她果然没有失望,萧南山继续道:“而你的双亲,他们才是我最应该拜见。”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可除了感动之外,盛锦水心里还有些复杂。
三朝回门,拜见大伯,她可以骗自己说是为了做戏做全套,不让人察觉出端倪。
可祭拜父母又代表了什么,难怪大伯和大伯母看向他的眼神如此满意欣慰,对自己又守口如瓶,只让他亲自告诉自己。
“其实不必的。”盛锦水的声音极轻,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其中的口是心非。
萧南山定定看她,“我知道你又要说什么做戏,或约法三章之类的话。可是阿锦,就算是做戏,我们也该亲自到你父母面前禀明一切,获得他们原谅才是。”
这般为她着想又温柔的话语,盛锦水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了。
她垂下双眸,避开一切有可能与他对视的瞬间。
狭小的车厢里,连清浅的呼吸都会被放大数倍,何况是如此明显的逃避。
萧南山没有乘胜追击,只静静看她如玉的指尖揪着衣角,似乎很是纠结。
他不知道盛锦水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何在心上铸起铜墙铁壁。
萧南山只知道,那道铁壁太坚固也太厚重,自己连越过十分艰难,就更别说撼动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
为今之计,他只有拥有足够的耐心,侵蚀铁壁,融掉心防,才能真正触及到她的真心。
此时的萧南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在意与盛锦水的距离,他只是遵循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马车在一座矮山前停下,盛锦水父母的墓地就在山中。
若是徒步,还需走上半个时辰。
前世没什么机会为父母扫墓,今生倒是多了,不过空闲却少了。
墓地修得不算高,一路上来又有石阶。
半个时辰后,三人站在了墓碑前。
看着坟头已到成人女子小腿肚高的野草,盛锦水看起来有些消沉。
“上次来时还是清明,这才过了多久,野草都已经长这么高了,是我的过错。”
话音未落,盛锦水就挽起袖子,伸手拔掉一棵从石缝里长出的野草。
怀人见状,忙将她拦下,“夫人,这些粗活我来做就好。”
盛锦水婉拒他的好意,“有些事该我这个做女儿的亲自来,你和琢玉都不要动手。若是真想帮我什么,就让琢玉代我向父母敬一杯酒吧。”
“可……”怀人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自家公子拦了下来。
萧南山接过怀人手里提着的竹篮,掀起盖在上面的深色布巾,双手用力将之撕成两半。
“我不拦你,可你也不能这样干活。”说话间,他将撕成两半的布条缠在对方手上。
柔嫩的掌心被包裹在深色布条里,盛锦水垂眸,只觉自己被布条包裹着的掌心像被烧红的铁球般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