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羽翼未丰,能做的也就是让萧南山知道,盛家并不是没人了,盛锦水还有个愿意护她的亲弟弟在。
盛锦水明白他的顾虑,可并不希望他留下,“若是留下,还要让人代你向夫子告假,等下回旬假时再一道回盛家村探望就是,不急于一时。”
在她看来,只是做戏而已,免得日后生出些不必要的情谊,这时候还是少些接触为好。
盛锦水拒绝的有理有据,盛安洄一时想不到理由反驳,只能闷头应下。
用完饭,喝完茶,盛安洄回了盛家读书,盛锦水和萧南山也回了房里。
平日,盛锦水是个十分有成算的人。
她事事谨慎,可一旦做了决定便会闷头去做,不会改变。
在对待盛安洄这件事上也是如此,就因为害怕他会为自己走上与前世一样的路,所以在一些事上总是格外强势,不容反对。
可有时候,她也怕自己一叶障目,想听听别人的想法。
“你说,我是不是对阿洄太过严苛了?”
可惜不巧,萧南山此时也在想其他事,“回门该准备些什么?”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开口。
“茶叶和点心,还有糖之类的,”盛锦水想了想回道,“我让春绿提前准备些。”
“不用,”萧南山拒绝,“此时算得如此清楚,会让人起疑。”
好似是这个道理,盛锦水不疑有他,“那你这先准备着,迟些再来我这拿钱。”
萧南山不想在这些小事上与她计较,但以盛锦水恩怨分明的性子,不会愿意接受这些。
还是太过生疏了,在心里叹了口气,他避过不答,将话题转到方才问起的另一件事上,“玉不琢不成器,想要成材总要经历过一番风雨。”
确实,比起前世的凄苦,今生能吃饱穿暖,甚至还有选择的机会,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她也不是求盛安洄一定要金榜题名,平步青云。只是既然做了,就要全力以赴,总比日后遗憾悔恨的好。
又在房中稍坐了会,盛锦水就有些闲不住了。
待嫁以来,她已许久没管过佩芷轩,就算春绿再能干,她也不好继续当这个甩手掌柜。
也幸亏孙大夫是位明事理的长辈,对盛锦水经商之事从未置喙,更不会插手干预。
萧南山点头,只道:“让寸心陪你去。”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门外就响起了成江和怀人的求见声。
从前萧南山身边连服侍起居的丫鬟都极少,一应琐碎杂事都由小厮打理
如今有了盛锦水,他们不敢专权,捧着账本就来求见。
“公子还未分家,府中中馈暂时由大夫人管着。至于院子里的吃穿用度,也有账房先生记账,我和成江只偶尔查账。等到了云息镇,我们又另做了一本账。”怀人恭敬地将账本放在桌上,“今后有少夫人在,我和成江便不该再管着宅中用度了。”
他们放权放得十分干脆,倒让盛锦水有些猝不及防,狐疑地看向萧南山。
她只知道如崔家、侯府那般产业多得数不清的人家,才会请专门的账房先生,怎么林家也是。
还是她常年跟在崔馨月身边,孤陋寡闻了?
面对她的疑惑,萧南山倒是泰然,“少夫人要管着佩芷轩,这等琐事就由你们代劳吧。”
怀人意外,但自家公子已经发话,只能上前将账本收好。
可他刚收好账本,萧南山又开口道:“账本虽在你们手上,可要记得自己只是暂管。”
怀人一顿,忙应道:“是。”
等他和成江走出房门,成江还是没能
想明白。
眼下他已清楚盛锦水在萧南山心里的分量,再不会说那些蠢话。
可有时他又实在猜不透自家公子的心思,而这时候,自己能求助的也只有怀人了。
“公子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成江皱眉问道,“若说看重,就不会代夫人拒了账本。可若是不看重,又怎会开口敲打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