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云萝寺时,萧南山的锦囊里已经多了张写有婚期的纸条。
释尘共写下三个日子,其中最近的就在下月初八。
不用细想,萧南山就猜到盛锦水一定会选那天。
实际也确如他所想,盛锦水毫不犹豫就选定了下月初八。
婚期临近,却什么都还没准备。
盛大伯急得团团转,甚至没心思追问这亲为何成得如此着急。
婚事虽说是盛锦水提起的,可细究起来,她反倒是最清闲的那个。
不说有经验丰富的盛家夫妇帮忙操持,就说自家下人,在春绿的调度下有条不紊,准备婚事的同时也没落下铺子的生意。
“婚期定了吗?”
盛家,被请来赶制嫁衣的张惠问道。
盛锦水点头,“定了,就在下月初八。”
张惠量体的手一顿,难以置信道:“下月初八?这也太赶了!”
她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盛锦水在心里叹气,可又不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对方。
“嫁衣怕是来不及做新的了,”张惠思索道,“好在我那有现成的,说起来用的还是你画的绣样呢。”
“姑娘还会画绣样?”在一边端茶送水的熏陆好奇。
盛锦水像个木偶任人摆弄,“从前缺钱的时候画过,只是没想到会用到自己身上”
春绿闻言笑道:“这几日姑娘辛苦了,不过嫁衣可以用现成的,盖头照规矩却是要您亲自动手。”
盛锦疲倦地打着哈欠,在听到春绿的话后随口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量好了。”见她一脸疲色,张惠加快手上动作,量好后在随身的册子上细细记下,“我就先走了,嫁衣改好后立刻就送来。”
“多谢。”盛锦水起身道谢。
张惠挥挥手,示意她不用再送。
等人走后,熏陆递给她一杯浓茶,“姑娘,喝口茶提提神。”
盛锦水接过茶盏,将浓茶一饮而尽。
等困意褪去,她随手拿起手边的绣棚针线,不过刚下针就被春绿拦了下来。
方才她还笑着让盛锦水亲手绣盖头,真等动手却又不让了。
“先把伤药换了吧。”春绿一开口,熏陆就极有眼色地取来了伤药。
也不知道孙大夫在伤药里加了什么珍贵的药材,盛锦水涂抹了几日,手上细碎的伤口已经消失无踪,连手都比原本的白嫩了些。
唯有手腕处的淤青和掌心划伤还未彻底愈合,有些碍事。
也是之前把一大家子吓着了,看春绿小心翼翼捧起自己的手换药,盛锦水没再说什么,任由她摆弄。
等换好药,苏合又送来了吃食。
看着面面俱到,事事妥帖的三人,盛锦水在心里摇头,只怕再过几天这样的日子,她就要更懒散了。
用完饭,苏合熏陆撤下碗碟,春绿这才将绣棚针线还给她。
不过在盛锦水做绣活的时候她并没有离开,反倒一直盯着,只要盛锦水一露出疲态就立刻让她停下。
许久没做绣活,盛锦水却一点不生疏。
穿针引线几乎是她的本能,一入神便什么都忘了。
不过没一刻钟的功夫,春绿就让她停了下来,用热水打湿了的帕子敷在手腕处。
“阿姐!阿姐!”
手腕处刚传来一阵暖意,门外就响起了盛安洄的声音。
盛锦水一愣,近日事忙,竟忘今日正是盛安洄放假的时候。
刚到自家门外,盛安洄就被这张灯结彩的热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