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
就算现下唐睿中了举人,这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不怪唐夫人失态。
看她叉起腰似要与田嬷嬷理论一番,唐睿只觉得丢人,忙拉住她道:“去取钱来。”
看着周遭丝毫没有散去迹象的人群,唐夫人终是憋住了心里的火气,折回家中取钱。
一手交钱一交货,颠了颠沉甸甸的钱袋,田嬷嬷将云叠的身契交给了对方。
唐夫人拿着薄薄一张身契,只恨得差点将牙咬碎。
唐家人拿了身契后便宅门紧闭,将一干想探听消息的好事者全关在了门外。
演这出戏的角儿们都退场了,捧场的再没留下的必要。
围观
人群逐渐散去,只是看他们脸上神色,想必用不了多久,此事便会传遍云息镇。
田嬷嬷带人离开时,余光隐晦地往上一扫。
与她对上视线的怀人点了点头,顺势关上窗户。
外界的喧嚣被一扇小小的窗户隔绝。
萧南山抬眸,黑沉的眸光落在盛锦水云淡风轻的脸上,微顿后开口问道:“盛姑娘打算何时退亲?”
此事太过私密,本不该问,只是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话已经说出口了。
“越快越好,唐家迟迟不与我退亲不过是想骑驴找马,今日这么一闹,唐家声名扫地,但凡讲究些的人家都不会再将女儿嫁给唐睿。”盛锦水不疑有他,“唐睿自负,唐夫人虚荣,现下我去退亲,他们只会欢喜。若时日一长,等他们明白无人再愿与唐家定亲时,只怕会将主意打到我身上,那时亲事就不好退了。”
萧南山帮了自己大忙,盛锦水也不隐瞒,将打算和盘托出,“近日我要去州府一趟,我一走大伯便会上门退亲。”
“此事你不宜出面,如此也好。”萧南山点头,说起另一件事,“去州府要经过清泉县,若是得空,盛姑娘不妨与郑老板见一面,契书上约定的日子快到了。”
盛锦水点头,现下压在她心上的大事除了与唐睿的婚约,便只有外祖留下的金氏布庄。
眼下接二连三的有好消息传来,她自然不能错过。
自己离开这段时日,佩芷轩的生意要继续,好在春绿和盛安安已经上手,有她们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
安排好琐事,她便去请了盛大伯。
与唐睿定亲时,唐家困窘,当时便只交换了信物和庚帖。
毕竟是与举人退亲,盛大伯本还觉得可惜,但当接过盛锦水手里的东西时,心头就只剩下一腔怒火。
“定亲时唐家困难,只交换庚帖和信物勉强说得过去,后来唐睿成了举人老爷,连住处都换了怎么还如此敷衍,不肯补救。”盛大义愤填膺,到嘴的脏话在瞧见盛锦水时憋了回去,只能恨恨道,“真是太不要脸了。”
“大伯不必与他们置气,现下我只庆幸早些知晓唐家的真面目,好过进门后再任人磋磨,”见盛大为自己不平,盛锦水宽慰道,“现下唐家闹出这样的事,唐夫人无暇他顾,我主动退亲她高兴还来不及,定然不会阻拦。唐睿那我倒是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未免节外生枝,您要选个他不在的日子上门。”
想起唐夫人刻薄的嘴脸,她又叮嘱道:“唐夫人不好相与,此次怕是要委屈大伯了。若她说了什么刻薄话,您暂且忍忍,无论如何要先将亲事退了。”
“放心,我知道轻重。”盛大伯憨厚一笑,“就算她骂得再难听我都不会回嘴。”
“若她骂我,大伯也不用理会。”盛锦水提醒。
知晓来意后,唐夫人多半不会为难盛大伯,只是会言语贬低自己几句。
盛大伯向来护着自己,盛锦水怕的是他沉不住气。
盛大伯叹气,无奈之余又心疼侄女遇人不淑。
郑管事是萧南山引荐的,他正好要去清泉县,盛锦水索性一道走。
等料理好金大力,她会在县里再等一日,与前去州府的盛安云汇合。
若不是盛安云正巧去送香丸,盛大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独自上路。
马车比牛车又快又稳,半日便到了县里。
现下郑管事住在清泉县的客栈里,怕被金大力发现端倪,盛锦水不便现身,便由怀人递话,几人约在了外边。
打着探望陈酥的名头,盛锦水和萧南山进了酥月斋。
如今酥月斋在清泉县很是出名,陈子吴趁热打铁,买下隔壁的院子,打理出几间专供贵客等候歇脚的包间,这次他们就约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