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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玥一顿。

“怎么了，你不发啊？”

“发，当然发啊。”庄玥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陆语汐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不是要发给我哥啊？”

庄玥抿了抿唇：“这不是他正好问了吗，我就拍张照。”

“哦，正好。”陆语汐拖长了音重复她的话，一挑眉，冲她轻快地眨了眨眼睛，“帮我跟我哥打个招呼。”

两人东拉西扯地聊天，庄玥一边说话一边喝掉了大半杯奶茶，放下筷子起身去洗手间。

陆语汐独自吃了两口菜，不多时庄玥便快步反悔，落座后一言不发一本正经地盯着陆语汐看。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陆语汐有些茫然地放下筷子。

“你老公……今天晚上是加班吗？”

“应该是吧。”陆语汐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下午的时候她心不在焉，所以也没仔细问，只记得许颂安说晚上有事，“怎么了？”

庄玥有些欲言又止，轻咬了咬嘴唇盯着她看，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好像看到你老公……在跟一个女生吃饭。”

陆语汐怔住。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要不你发个消息问问，或者你去看一眼？往洗手间走就能看到，在靠墙的位置。”庄玥观察着陆语汐的表情，声音越说越轻。

陆语汐没有说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柠檬水，又轻轻放回桌上。

“其实我也就远远看了一眼，不太确定的，有可能就是长得像呢。”庄玥由道，“你不是也说了他在工作吗，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对吧？”

陆语汐并不觉得会是什么长得像，她忽然想起下午看到许颂安和沈总监走在一起的画面，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象出他和一位看不清脸的漂亮女生面对面吃饭，谈笑风生的模样。

她无端有些恼火——许颂安说的有事要忙，就是忙着跟别人吃饭？

那不告诉她是怕她误会怕她多想，还是别的什么？

陆语汐捏着杯子转了两下，沉沉地长吐出了一口气，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他工不工作、跟谁吃饭是他的自由，关我什么事。”

可她脸色实在不好看，语气和出口的内容都生硬，庄玥坐在对面也有些不知所措，并不太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如何处理。

“没事儿，你吃你的。”陆语汐拿起筷子给她夹菜，“说好的我请你，点都点了，吃不完也没法给我省钱——多吃点儿。”

反正他们也只是因为“合适”才结婚的，陆语汐心想，许颂安也没必要什么做什么都要跟她报备……对吧。

虽然他对她的好和照顾几乎事无巨细，虽然他在陆语汐问他的时候，说喜欢她。

可他是哄她的还是真心的？

他说的喜欢她，到底是哪种喜欢？

而同样的问题，她也问过自己好多遍。

陆语汐忽然发觉，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恼火的理由和立场，因为她就连自己在想什么都没有搞清楚——胸口像是卡着一个巨大的气球不上不下，无端翻涌的情绪像细针，轻轻一戳便爆开，留下的满是茫然的烦闷和失落。

她想起自己当时问许颂安要不要结婚的时候，只确定了他没有正在谈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但并没有聊过之后。

之后。

万一之后他有喜欢的人了……怎么办？

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陆语汐思绪纷飞，一不小心碰翻了小碟蘸料，黏稠浓郁的液体沾了她一手。

“快擦擦。”庄玥连忙抽纸巾递给她，“黏糊糊的，你去冲一下手吧？”

“好。”

在去往洗手间的路上，陆语汐按照庄玥说的扫了一眼靠墙的位置，心跳无意识地加快，却并没有看到许颂安的身影，也没有看到有人长得像他——说不好是什么心情，她抿了抿唇，拐进了洗手间。

仔细地在水龙头下把手冲洗干净，陆语汐擦干了手，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

所以……他已经走了？

陆语汐把擦手纸丢进垃圾桶，刚转身走了两步，毫无征兆地在门口和从另一边男洗手间走出来的人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