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烧,”李秘书担忧的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我去趟卫生所买点药,我领导拜托你们帮我守一下。”李秘书说着披上了蓑衣,接着又问廖芷,“你知道这儿的卫生所怎么走吗?”
廖芷摇摇头,“我帮你问问渔民。”
“谢谢你。”
陈美玲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你去卫生所买什么药?”
“退烧和止疼的,有胃药的话就买胃药。”
“你等等,我这儿有点药,”陈美玲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来纸包的几片药,“我出门带着的,这个是治拉肚子的,这个是止吐的,这个是止疼和退烧的。”
李秘书急忙脱下蓑衣,来到厅堂的饭桌旁,“你居然带着药!”真是救了命了。
陈婉婷一拍脑袋,“对了我妈带着药呢,我都忘了。”
陈美玲解释道:“我是担心我女儿路上水土不服生病,所以带了几片药,你看看你领导可以吃哪个?”她拿出来一片阿司匹林,“这个是止疼退烧的,应该可以暂时管点用,可惜我没有带胃药。”
“太感谢了!”李秘书拿着药进了屋子里。
李秘书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几件湿透了的衣服,“给领导吃了药,应该会有缓解,明天只要能通电话,就会有人来接。”他将湿透的衣服拧干,展开挂在架子上,然后坐在饭桌旁,跟这几人聊天。
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看陈美玲,“没想到你居然是小陈同志的母亲,看起来真年轻,而且你们母女两长得真像。”
陈美玲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南方的衣服衬的,在我们北方村里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陈婉婷毫不犹豫的拆台,“我妈十八岁就生了我,现在她才三十六,能不年轻么,我们两应该看起来更像姐俩。”
“对,像姐妹两,”李秘书说道,“我刚就是这么以为的。”
陈美玲有些好奇的问道:“你们来长洲岛,也是为了来江边玩的吗?”
“呃……不是,是工作需要,来视察的。”李秘书内心在喧嚣,哪有跟领导出来玩的!
“什么工作啊还要来这里视察?”陈美玲没有跟官员打交道的经验,所以想到什么就问什么。
李秘书很理解,所以直言,“工作保密,现在不能说。倒是你们,怎么会想起来到这里玩?”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大半夜。李秘书打听清楚了这几人来到羊城的目的,也知道了上长洲岛的初衷,他很佩服陈婉婷的魄力,第一次在火车上遇见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小女孩,现在再见到她,应该算可以独当一面了。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雨势小了很多,风也逐渐平稳。李秘书将领导托付给陈婉婷母女,他还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笠,冒雨出去找电话。
李秘书离开之后,陈婉婷偷偷推开一条门缝,她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沈正峰的呼吸声粗重且有点急促,她感觉可能状况不太好。但是他好像还没穿衣服,陈婉婷只能关住门,继续等着李秘书。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秘书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电话打通了,临时派了渡轮来,还带了担架和氧气瓶,你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渡轮可以把你们一起送到码头,我们到时候会直接去医院,就没法送你们了。”
因为要赶早上的火车,陈婉婷三人决定跟随他们调来的渡轮一起返程。
大约又过了一个小时,四个医护人员带着担架来到了渔民家里,李秘书给沈正峰换上半干的衣服,和医护人员一起抬着担架走出去。为了防止病人再次淋雨,担架上面罩了一块军用油布,油布防雨很好,防视线也很好,所以直到他们上了渡轮,也没人看到担架上躺着的是谁。
担架和医护先上渡轮,陈婉婷三人在最后上的渡轮。为了不影响医护人员对病人的检查,她们坐在最外侧,并且目不斜视,只一味的看着外面的风雨。
渡轮开的很快,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码头,陈婉婷他们目送着担架上了救护车,李秘书又下车来到他们面前,郑重的说道:“这次多亏你们的帮助,等你们有机会去深圳,请让我好好接待你们。”
仅仅寒暄两句,李秘书就跑到救护车那里,跟着救护车一起离开码头。陈婉婷三人则去了候船室躲雨,顺便等早晨的第一辆车。
上午他们很顺利的赶上了火车,跟随他们的人又从廖芷换成了阿强。
经过两天的旅程,回到晋阳市刚好是周五,下午阿强把货全都从货运站搬回了小白屋,陈婉婷和陈美玲也回到四合院。
孙大娘看到这两人终于回来了,在院子里气呼呼的杵了两下拐杖才回了屋。
陈美玲做了简单的打扫,她带着两件新衣服敲敲孙大娘的门,“孙大娘,我给你买了衣服你试试……”
孙大娘没有回应,陈美玲又敲了几下,“我进屋了啊。”
她推门进去,孙大娘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进门来的陈美玲,“随便进家,没有规矩!”
陈美玲抱着衣服笑眯眯的走来,“我敲门了的。大娘你快试试这两件衣服合适不合适,正好过年能穿,暗红色还喜庆。”
她提起来一件小圆领的暗红色呢子大衣给孙大娘看,孙大娘的头扭到一边,“瞎花钱,作为女人你应该持家有道,而不是瞎花钱。”
“这怎么能是瞎花钱,只要你穿着高兴,这钱花的就值。”她强行把孙大娘从太师椅上拽起来,接着强迫她穿上了新衣服。
“真漂亮啊,”陈美玲感叹道,“大娘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孙大娘虽然老,但她姿态端正,身姿挺拔,不论是坐着,还是站着,举手投足都有股范儿,一看就是在大家族里长大的。她就是脾气大了点,但她可从没让陈美玲他们吃过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