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僵持不下,只好各退一步,两人背对着,同时写。
鸢歌咬唇想了想,还是没有写上刚刚想叫他说的那句诗,反而写下了另一句。
她磨磨蹭蹭半响,林铮早就将他的那盏花灯写好了。偏生待他转过身来她才开始下笔,用的是簪花小楷,清秀灵动跃然于花灯之上。
“此生固短,无你何欢。”林铮挑了挑眉,原以为她会和他写一样的诗句。
“哎!你怎么偷看!那我也要看你写的。”鸢歌为了掩饰羞恼便也闹着要看林铮写的灯花,偏生他比她高了许多,她站起来也够不到他故意抬高手臂的花灯。
“你要是也和我一样,将我写的念出来我才给你看。”
“你先给我看看嘛!”鸢歌有些急了,还蹦了两下也没有够着。又真的很好奇他写了些什么,只得服软道,“你给我看,我念便是了。”
再和他呆一起久了,她也要变成个厚脸皮的了。待看了他写的那句诗更是脸红的无法见人,只一个劲的捶他:“你就知道欺负人……”
“那你念是不念?”他将花灯往她那边又挪了,她被他羞得没了办法,便想跺脚向亭外冲。他怎么能这样,明明这句诗是……她想听他念的……
林铮眼瞧着这再逗下去,她是真的要恼了他了,才见好就收,急忙将她抱了个满怀,哄到:“别恼,我念你听便是了。”
她整个人飘乎乎的也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愈发的将头埋进他的胸前,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要辨别他是不是在说真心话似的,一边却竖起了耳朵,将他口中那句诗听了个分明。
她听见他对着她的耳边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
那话语炸响在她的心里,如同刻上了烙印,缠绵悱恻的语调直让她全身都酥软了去。只道,此生便无憾了。
此后两人更是将那缠绕的发丝剪下,葬在了那满塘的花灯下。
而这一晚,对于释空来说,同样是难忘的。
殷旭突然一反常态,说要请他吃饭。明明知道是美男计,释空还是应承了下来。他还是希望,他们之间能有转机。
殷旭的宅邸很大,过惯了富贵日子,这一世他当然也没有亏待过自己。
释空则是赖在他家客房硬是不打算走了。他赶过释空,可偏偏释空是个厚脸皮的,殷旭又打不过。只有由着他,拿他当透明的。
今天却是不行。他有要事办,必须得避过释空的耳目。
不想让释空坏他的事,只好态度软和下来,准备将他灌醉或者迷倒。杀死释空?殷旭不是没想过。最终为什么没有这样去做……他自己也不知道缘由,只是告诉自己,他更想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模样。
“我记得,从前你院子里也有这样几株木棉。”饭菜上桌,释空盯着屋外的木棉,思绪渐飘渐远。
殷旭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察觉到后又收敛了嘴角。
曾经,他的父母为了让他开心,特地在他院中移植了不少木棉树。他很喜欢。可是,释空那时候有哮喘症,最是忌木棉的飘絮。却仍然忍着难受,来翻他的墙院。起初,他是不喜欢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他迷了心窍。
因着担心释空,殷旭便将院子里的木棉全部都挖了。一度让他的父母很是不解和心疼。
他为了释空,倒是做
过不少的傻事……可是他呢?罢了,前尘往事,多想无益。
“真的回不去了?”释空回过头,认真的看向殷旭。
殷旭避开他的眼神,为两人各倒了一杯酒。示意释空喝下,“你说的,我都忘了。”
也不可能重头来过。错过便是错过了。他殷旭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现在,他只想着快点放倒他,好去做他想做的事。
释空看了看酒杯,有一瞬间的犹豫:“你不是忘了……你只是不在乎了。有时候,我情愿你恨我。”
因为,有爱才会有恨。眼前的会是毒酒吗?
“怎么?怕我下毒?”殷旭眼里带上讽刺的笑意,扎得释空心疼。殷旭拿起释空面前的酒杯,正要往自己嘴里送。释空却伸手阻止了他。
然后,就着殷旭的手喝下。就算是毒酒,他也认了。
但,不是毒酒。是迷药。在倒下的那一刻,释空笑了笑,果然,你不舍得杀我。
殷旭看着释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他早就猜到,释空对他有愧疚心,是一定会喝下的。他设计他,设计得心安理得。
将酒杯放在桌上,他拿出巾帕擦了擦刚刚被释空碰到过的地方。一脸的嫌恶。他不杀他,只是不愿脏了自己的手而已。
对,一定是这样。
没有再多想,他来到了乔府。所有人都睡下了,周围一片静谧。他绕到乔府后院,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感知到周围没有生人靠近,才拿出三清铃有规律地摇了三下。然后便不再有旁的动作,静静地站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
依娃听见了召唤声,挥了挥手,她跟乔斌身上连着的红线瞬间消失无踪。紧接着,便循着铃声传来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