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吃饭呢,而且也不知道魏丰羽什么时候打电话过来。
“好啊好啊,”tony顿时眉开眼笑,“不过你这个发质得先做个护理,漂过的头发直接上色容易…”
游临归听着tony絮絮叨叨的讲解,莫名想到那个叽叽喳喳的男大学生,脑子又开始嗡嗡嗡的疼,出声打断:“不,不用说了,你就说护理我是不是要给另外的价格。”
tony愣了一下:“对,对,是要另外的钱…不过我们不是坑钱,您可以在软件上再买个团购券到时候一并在前台核销…”
三个小时后,游临归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
栗色的发丝垂在耳际,天花板的小型白炽灯往下照着发顶,镜面反射出的效果更偏深棕调,确实衬得游临归的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好像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不知道小羽毛喜不喜欢…
“我说吧帅哥,栗色最适合你,啧啧啧,温柔得能挤出水来,”tony得意地拨弄他的发梢,“刚刚给你用的洗发水是我们家新到的产品,喜欢的话可以买…”
“哪里付款?”游临归打断他的推销。
走出理发店,游临归看了看手机给魏丰羽回了个电话,那头含糊问了些自己附近的建筑特点便挂了电话,他也没多想,准备回到附近商业街随便吃点。
一个沧桑又不失中气的声音叫住了他。
“小游?”
游临归回头查找声音的来源。
“徐老!好久不见。”
徐老,徐菽声,游临归考研时期的对接导师,也是他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老人家头发虽然花白了,但精神矍铄,脊背仍然挺拔,一如既往笑眯眯地走近他,只是步子有些迟缓。
“真是巧啊,”徐老慈爱地上下打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好啊,好。”
“您也和以前一样没变。”游临归笑道。
他和徐老的关系不像师生,更像朋友。
徐老经常批判他的实验报告写得一塌糊涂,数据胡编乱邹,毫无实际,可总是在最后个人展示环节给自己打高分。
次次如此。游临归也摸索出徐老的性子,时不时发点脾气呛一句,那老顽童倒是更来了兴致,说什么都要拽着他前往几公里外的实地检验他报告里数据真假。
虽然每次都是游临归胜,但不可否认的是,徐菽声确实教会他了许多。
“瞎说,我老咯。”徐老呵呵笑道,“怎么来海城了?工作调过来这了?”
“请了点假期,出来透透风。”游临归打马虎眼。
“还是一个人?”徐老悠悠开口,“从前呐,你就一个人,小组合作作业你非要一个人完成…现在还是这副孤僻性子可不好嘞。”
“快了,或许已经不是了。”游临归迂回道。
如果可以他挺想告诉老人家自己现在已经不算是一个人了。
“您呢?吃过饭出来散步吗?”
游临归还记得徐老人家是在这附近的小区居住。
“给你师母拿药,给她那几株多肉用的,”徐老道,“你说说你师母,我这么大个农学教授在这,她偏不信,非信那小视频讲的什么‘阿司匹林溶水治黄叶’,我也对她无可奈何了!”
说罢还摇了摇手刚拿到的小药袋。
游临归被徐老的抱怨逗笑,老人家还是没变,几年过去了还是宠溺地抱怨着爱人的新奇古怪,却总能满足她的各种要求。
“阿司匹林确实能调节土壤酸堿度嘛徐老,稀释后对多肉确实没坏处,师母也是歪打正着了。”
“你这小子!”徐老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这点也没变!还是和以前一样只帮她说话!”
“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游临归呵呵笑道。
“那个!”
魏丰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人不约而同转过身往后一看,游临归对上他诧异的眼神。
游临归眼睛一亮,嘴角上扬的弧度就没弯下来过。但他没想到在平常的街道也会碰见魏丰羽,又忽地响起刚才电话里的支支吾吾。
啊…原来是在套话。
“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徐老笑意洋洋地看了眼魏丰羽,“是个精神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