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庙门口的青年男人拎着扫把棍,循刚才的声音往外找人。
转角后的庙墙后,白箐箐手中黄符一亮,在她手中无火自燃,顷刻就烧了个干净,带着火星的灰烬飘到她手背上,转眼就起了红印。
白箐箐皱了皱眉,没去抖手背上的灰烬,右手食指和中指沾着红褐色的朱砂泥灰,一手端着香炉,迎面走到来找他的人面前,眉眼间不耐地笑起:
“不是要找我吗,怎么都缩在小庙里不敢出来?”
“你、很有胆儿是吧?”青年也给她气笑了,他从沈于故居一路追她到土地庙,路上还找了她的直播看。
虽然没有画面,但她在沈于故居里和那个道士说了什么,收音话筒传达得清清楚楚。
满口胡话不说,从头到尾都对他们的佛祖出言不逊,跟现在一样,没有半分客气。
青年男怒从心起,拎着扫把棍往她手中香炉上砸。
白箐箐端着香炉朝旁一让,青年男只知道自己砸了个空,还没再抬手,脖颈上就挨了一记手刀,身子倒下去时才缓慢意识到她近了自己身。
庙门口两人不过打个照面的功夫就倒下去一个,庙里满屋的人早就站不住在往外走,此时纷纷急涌上前,七手八脚地把手或棍子朝白箐箐伸来。
小庙内陡然一空。
被包围住的昝方几人紧随其后出了庙门。
白箐箐身子一矮,从尚为形成的包围圈中钻出去,将香炉塞到昝方手里,空出一只手在空中甩了甩,缓解一下酸涩的手腕。
甩手时贴身站到之前最先动手的矮个中年男身后,细长的手按住他脖颈,沾了朱砂的右手飞快在他双眼眼皮和眉心上一抹,留下三点红印。
手松。
比她还略高一头的中年男人便无声无息地躺倒在草地上,一丝挣扎都没发出。
周围把他们围了一圈的人群静了静,神色惊惧地看着倒地的中年男,生怕他是死了,不敢上前确认。
白箐箐对他们的停顿熟视无睹,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昝方:“会了吗?高个儿的交给你,矮点儿的我来。”
昝方:“……”
他将手中香炉塞给一旁的陈睿好。
陈睿好下意识俩手接了,双手被沉甸甸的香炉坠得一沉,一脸懵地抬头看向昝方。
昝方轻声:“借手一用,跟紧我。”
他右手双沾了朱砂泥灰,在人群中飞快寻了寻,找到一个高个儿男人去向他身侧,学着白箐箐的样子,将元气灌入指尖裹住朱砂,掐着男人的下巴固定头部,将朱砂抹在他眼皮和眉心中间。
高个男人果然瞬间失去神智,倒在他怀中。
昝方将人后脑护着,弯着身子将他放倒在地,一边回答白箐箐:“好,高个的我来。”
陈睿好:“……”
眼见着昝方的目光又在人群里搜寻,陈睿好反应过来他的作用,默默捧着香炉跟上他的步伐。
“杀人了……”
“他们两个会邪术!”
“不、不打了……把他们两个交给警察吧……”
宝桐县追来的四十多人中,好些人都傻了眼,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抛,后退着表示自己不干了。
剩下的那些人见他们犯怂,火气更盛,眼见着白箐箐和昝方顷刻间又放倒他们两个人,一刻都不再等,立马啊啊喊着朝他们冲来。
包子实和濮月灵有心想帮忙,但大喊着冲上来的这群人根本看都不看他们,把他们三人完全排挤在外,只追着白箐箐和昝方打。
陈睿好害怕棍子,又不敢离昝方和白箐箐太远,捧着香炉被打得嗷嗷叫,几棍子挨下去,就被打得跑到一边去了。
昝方手指上朱砂用尽,飞快窜到他身边,将他手中香炉取了,在手指上重新沾取,几个行步间游踏回白箐箐身边,将香炉递到她面前给她用,视线紧盯人群中一个眉心有朱砂的高个男人。
“我应该没有看错,那人也是……”
白箐箐右手沾了半掌的朱砂,看也不看就朝自己右侧的人脸上一巴掌拍过去,收回的手砍在他旁边那妇女脖颈上,顺手敲晕,在那人倒下去之前,抽走她手中擀面杖。
听着昝方说话,抽出空来随着他的眼神看去。
果然见一个身量高到鹤立鸡群的男人顶着朱砂在冲陈睿好喊打喊杀。
她拿着擀面杖往头顶一挥,抵挡掉冲脑袋砸下来的铁棍,一脚踹在打她脑袋那人肚子上,直把那男人一脚踹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