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情,同一时间已经传到了春和殿。小邓子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邢烟。宝珠听了,拍手叫好:“娘娘,您终于得偿所愿了。”邢烟心里一片澄明。从妃位直接入住中宫,必然会承受不少压力。朝堂虽然得到了肃清,但老臣们仍旧是守旧思想。但好在朱云彬作为维新派正当红,他的话在朝堂上会具有很大的分量。“先别高兴。”邢烟叮嘱道。宝珠立刻信誓旦旦道:“娘娘放心,在皇上旨意没有下达之前,奴婢一定管住嘴。”朝堂上的事儿,该是穆玄澈面对的。邢烟要做的,是继续维持淡泊的人设。这一日早朝,关于邢烟该不该入住中宫的决定,吵了半日都没有最后定论。但朝堂上的消息还是流露到了后宫。作为当事人,邢烟行事颇为低调。宫里那些嗅觉敏锐的嫔妃们,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往春和殿赶。却在殿门口被宝珠拦住了。“娘娘夜里照顾大皇子染了风寒,刚喝了安神药躺下了。”嫔妃们自是不敢打扰邢烟,高高兴兴地来,然后灰溜溜地回。孟南柠在得知这一消息时,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如今的蓝雨阁,门庭冷落,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凄清。毕竟,苍天有眼啊,她没有得到的,云嫔也没有得到。“秋菊,你陪我出去走一趟。”孟南柠将自己盛装打扮了一番。秋菊以为孟南柠是去恭贺邢烟,提醒道:“小主,奴婢听闻嘉妃娘娘闭门谢客,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别去了吧。”孟南柠眼里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我们不去春和殿。”“那是去哪儿?”孟南柠是个失宠的末位答应,宫里的嫔妃对她避之不及。“青岚居,想必她还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呢,嫔妾得让她知道。”秋菊明白孟南柠的心思,但还是劝慰道:“小主,多一事不如省一事,云嫔作恶多端,她肯定不得好死,咱们还是别去了吧。”但孟南柠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她死都不怕,难道害怕去看看云嫔生不如死的样子吗?她大步朝青岚居走。殿外看守的侍卫收了秋菊给的荷包,便让孟南柠进去了。空旷的青岚居里,一个宫人都没有。处处都显现出寂寥落败。孟南柠从门口往里走,眼里看到多落寞,心里就有多欢喜。高高在上的云嫔娘娘竟然也有今天啊!她径直朝里走,内殿的门只是虚掩着,她伸手将门推开,一眼便看到云嫔颓然地坐在铜镜前。她不施粉黛,不戴珠钗,佝偻着腰,看上去苍老不堪。听见门响,云嫔缓缓回头,见来人是孟南柠,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你也来看本宫的笑话?”粗噶的声音从云嫔的喉咙里发出,她剧烈地咳嗽,空气里弥漫着灰尘的气息。“是啊!”孟南柠在秋菊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朝里走。“云嫔应该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想当初,你是何其风光啊!只可惜……”孟南柠摇了摇头,然后朝云嫔走去。她立在云嫔的身后,用自己的盛装衬托着云嫔的狼狈。“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你瞧瞧,你现在有多狼狈?”奚落声钻入云嫔的耳中。可她是那么骄傲的人啊,又怎么能接受自己一直瞧不起的人如此逼视自己?“本宫再狼狈也是嫔位,而你呢?呵,一个不得宠的答应,你这辈子都占不到本宫的高度。”云嫔起身,想要与孟南柠较量。孟南柠却放声大笑,“是吗?嫔妾听闻,宁远侯参与怀王造反,现在被关押在天牢。就是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发落?侯府几百号人又会是什么下场?”“对咯,嫔妾忘了,云嫔娘娘是不会关心旁人的生死,哪怕那些人都是你的至亲。”她阴阳怪气了一番,然后回转身,一步一步地王回头。“嫔妾会好好看着云嫔娘娘的下场,我孟家一百多口人也会看着侯府的下场。”走到门口时,她停顿下脚步,回眸看向云嫔,这才缓缓道:“哎呀,嫔妾光顾着说话了,竟然忘了告诉姐姐一个好消息了。”“咱们北庆马上要有皇后了,只可惜啊,不是你。”骤然听闻这个消息,云嫔的内心炸裂了。自入宫那一日开始,她心里就做着一个皇后梦。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不曾如愿。“谁?是谁?”她心里明明有答案,但是却不敢相信。孟南柠牵扯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还能有谁?姐姐最不希望是谁,那便是谁。”“贱人,贱人,你们全部都是贱人。”云嫔疯了。她抓起案上的盒子朝地上砸去,盒子四分五裂。孟南柠优雅的迈步走了出去。“姐姐就好好受着吧,嫔妾陪着姐姐。”,!孟南柠的声音越来越远。但云嫔心里的妒火却越烧越汹涌。“不会的,皇上答应过臣妾,不会让其他人做皇后的,不会的……”她越是不肯相信,这件事便越是朝着她不期待的方向发展。三天后,朱云彬带领的维新派在朝堂上战胜了守旧派。国母与太子的身份,随即确立。当消息传到春和殿时,邢烟的嘴角终于渗出了笑意。“娘娘,赵公公说了,皇上已经让钦天监算了日子,二月初二就是您的册封礼。”“挺好。”邢烟的反应依旧是淡淡的。宗人府修建完毕后,怀王就被送到那里去了。偌大的宗人府,只有他一个人住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囚禁。对于参与怀王叛乱的臣子们,穆玄澈没有心慈手软,全部发配至宁古塔。然而,宁远侯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慌了。他托人带了消息给邢烟,希望她念在父女情分上,救他一命。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邢烟不由得冷笑一声。父女情分?这几个字怎么听着那么陌生?“本宫倒是想见见他。”邢烟做了这个决定。赵德允立刻做了安排,这天深夜,邢烟便在天牢里见到了宁远侯。他再无从前的意气风发,浑身都散发着落败。见到邢烟,宁远侯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给她行礼。“臣参见嘉妃娘娘。”当然,邢烟已经被定为皇后之选的消息,他还没有听说。邢烟冷笑一声道:“宁远侯别来无恙啊!”两人之间隔着距离,但是心里的距离更深。宁远侯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求生欲,他抱拳说道:“烟儿,救救爹爹。”这是第一次,邢烟看到宁远侯露出软相。她想起柴房的那一幕。她跪在地上祈求他,求他放她一条生路。他高高在上地睥睨着她,无情地说道:“要么听他的话,要么去死。”她一声一声地唤他爹爹,希望他念在父女情深的份儿上,不要将她送入宫。可是,那么寒冷的天气。他不给她吃的,将她关在柴房三天三夜。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折磨她,只是希望她入宫给云嫔做棋子。“宁远侯可莫乱说话,本宫与宁远侯可没有父女关系。”邢烟淡漠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他已经将她从族谱上删除了,他还亲自给她找了一个冒牌爹。他安排好了她的命运,抹去了她的身份。现在,他看她过得如意了,就想用亲情再将她绑架回去。邢烟可不是傻子。“烟儿,你是在怪爹爹?爹爹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宁远侯想要替自己解释。邢烟也不打断他,而是站在那里,饶有兴致地听他辩解。然而,宁远侯一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你知道本宫克星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你受伤不能再生又是如何造成的?”邢烟淡淡地问。宁远侯一头雾水。他没吭声。“本宫出生时,怀王那时还是太子,不过十二岁。他曾来府上恭贺,恰巧见到邢云落水哭泣。”“邢云说不想失去独宠。怀王就许诺她一定梦想成真。于是,侯爷被莫须有的罪名打入大牢还意外受了伤,是怀王为你洗脱冤屈。”“闫三一直都是怀王安插在侯爷身边的人,闫三提议找个人算一卦,于是就有了克星之说。”“侯爷和夫人担心克星会影响家族,不顾亲情将襁褓中的本宫送到乡下,一去就是十六载。十六年来,无人问津,却在本宫被强制嫁人时出现。”“本宫当初也以为侯爷是顾念父女情深救本宫于水火,却不想侯爷是想让本宫死或者下地狱。”邢烟平静地说出这些,却在宁远侯的心里落下一颗不平静的石子。他长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邢烟。“不……不是这样的……”:()借腹惨死,重生后我抢她圣宠,夺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