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也不知。”
唰!
挥刀出鞘的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这声音一落地,就有人沉重倒地的闷声。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跪在回话身边的几人脸颊、脖子上就被泼溅到温热的血。
滴答滴答……
血滴下,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让几个刚刚叫得大声的管事,都捂着嘴干呕了一声。
蒋亭渊手里这把雁翎刀细刃而短,只开半刃,刚刚切开了一人的喉咙,却仍然雪白森冷,洁净如新。
“他在哪?”
他刚杀了一人,脸上仍是那副平静的模样,眼里没有杀意,声音平静没有威胁的意思,像是单纯询问。
倒下的尸体睁着眼,身下的血还在往外流着,几个离得近的管事已经吓得往旁边缩,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剩下三个皆垂头不言,跪在地上抿紧了唇。
一睁眼就能看见死去的同僚睁着眼看着他们。
“你们,我只留一个回去审。”
蒋亭渊提着雁翎,垂眼看着他们。
光影交错,雪白的刀刃割开光,他的眉眼闪过一线冷光,才窥见他让人心惊的杀欲,以及杀戮惯了的漠然。
他说完就转头看向几个缩成一团的人,翻手一横刀刃向外。
“你们也一样。谁先来?”
蒋亭渊一抬手随意指了一个,一边的玄青立刻拎起一个。
“大人!大人!我们有吏部的九品官带!我们也是朝廷……”
蒋亭渊一抬手,雁翎白光乍现,那人立刻惊声:“北边!北边!”
蒋亭渊依旧挥刀而起,破空声让他直接吓瘫了。刀刃却稳稳停在他的脖颈,割出一条血线。
“小宋大人往北去了,那里有农田和城镇!”
蒋亭渊扫过一边的三人,淡声:“你们呢?”
*
冷,疲惫……
宋彦泽猛地睁开了眼睛,身体各处的剧痛猛地刺破钝钝的意识,浓重的血腥味冲得他打了个抖。
紧接着就远远地听见了接连不断的狼嚎声,宋彦泽眨眨眼,粘稠的鲜血糊住了眼睫,什么都看不见。
他强撑着单手抬起摸到了石头,撑着要出来。
这里不安全,浓重的血腥气招狼,狭小的空间抵不住狼,他还没有余地躲藏。
挪动出来后,他才摸上了手里的匕首,这小匕首最大的用处大概是自裁,让他能走得没那么痛苦。
山穷水尽之时,宋彦泽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是上一科的状元,当时状元高中,身披红袍簪花,打马恣意游遍京都,马蹄踏落红花,鲜衣怒马何等意气风发。
只觉得这世上再无难事,任何难事都只事在人为而已。
但入翰林修撰文书典籍快两年多,一甲的同僚大多已有官职,他却一直压在翰林中。
他想过是他不好交游打点关系,或是是他不会攀附。
直到他的“父亲”拜访,那个在年节都见不过几面的“父亲”告诉他。
“宋家不需要一个惹眼的状元郎。”
其实是不需要一个脱离他掌控,与他没有父子之情的状元郎。
宋彦泽握紧了手中的匕首,手掌被上面的花纹硌到了。那些不好的情绪都散了去,只剩下另一个人。
小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