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彦泽好奇地在他身上扒来扒去,爪子勾到流苏拨弄。
“早课开心吗?”
孔彦泽趴在他怀里,狐吻轻轻推他的下巴。“你不是应该问都学到了些什么?”
“你溜号了一个时辰,又打盹了半个时辰,还是不问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了。”
孔彦泽耳朵心虚地一抖:“我听不懂,我好笨啊。”
“你是最聪明的小狐狸,人的道理,听不懂难道不是寻常?”
孔彦泽似懂非懂:“可是化形以后,不是要做人吗?”
“你不想就不用。只要好好修炼就是。”
话虽如此,但孔彦泽舍不得万众瞩目的明星待遇,哪怕睡觉也要坚持上早课。周柏乔都由他,给他梳毛直夸他勤勉。
孔彦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除了行礼是认真的,最多能做到不给别人捣乱。
周柏乔已经给他温养灵丹整三年了,孔彦泽上完早课陪在周柏乔身边睡个回笼觉,就起来学点法术,或者学点修炼基础。
他学不会做人的道理,但这方面很聪慧,时而还有点小创新,只是都用在玩上了。
隔空取物用来拨弄铃铛和流苏玩,御风术用来给自己荡秋千玩,定身术用来扑蝴蝶。
山中无岁月,大把的年岁就在眨眼间过去了。现在灵丹流光溢彩,修炼上又算勤勉,却迟迟化不了形。
孔彦泽大部分时间用来陪周柏乔,一小部分时间用来享受哥哥姐姐的讨好和崇拜,剩下一丁点时间用来烦恼这件事。
周柏乔只是安慰他不用着急,孔彦泽怎么会不着急,总要化了形才能下山玩,不是,下山历练。
夜里孔彦泽躺在周柏乔怀里,又提起这件事。周柏乔青丝散下,披着外衫抱着孔彦泽,一点一点地摸着他柔软顺滑的毛。
“周柏乔,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化不了形呢?”
暖黄的灯光温柔,周柏乔垂下眼睫,沉吟了片刻,很认真地回答他。
“没生病,可能只是时机未到。修炼不仅仅是修法,也是修心,可能你心里还没有很想很想化人。”
“可是我心里很想很想化形下山去玩,还不够吗?”
“我也不知道。”周柏乔叹了口气,论起心,他不算行家。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心里有多少阴暗的独占欲。
万事不上心,一上心就想要牢牢锁住他,不想他除了自己再去想别的,再去看别人。
但每每这样的想法出现,又会有个声音告诫自己,不能那么做,否则只会失去他。心里一阵钝痛,像是什么陈年旧伤触动。
“明日我就要下山了,你乖乖的,想我了就传讯给我,有什么事就去找灵衡,知道了吗?”
孔彦泽蛮不在乎地挥挥爪子,周柏乔已经交代好几次了,只当这次是下山去给他买烤鸡一样。
周柏乔不生气,他只是不懂,并不是不在乎。
但第二日一早孔彦泽就醒了,扭着屁股转进他的衣领里,贴着他的胸膛。
“怎么了?”
孔彦泽突然不开心了,看见他坐起来穿衣束发,也没有抱起自己,心里有点堵。
“不开心。”
周柏乔垂眼看着从他衣领里钻出脑袋的孔彦泽,笑了一下。“我会快点回来。”
孔彦泽扒拉着又跳走,在床榻上盘成一团,一双黑葡似的狐狸眼转转,转头过去不看他。
“随便你。”
*
不到一天,孔彦泽就难受了,很多人抱他,很多人哄他顺毛,但是走掉的那个人不能不抱他,不哄他给他梳毛。
灵衡正焚香坐禅,他带着孔彦泽一起趴在蒲团上坐禅。
“周柏乔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