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彦泽肩上的绶带佩戴好之后,他就将仆从们都叫了进来,泽尔萨没走开,看着艾德小心地将他的长发编成一个长辫,梳理整齐他的头发。
下一次,总要让他们插不了手。
叶彦泽带着兜帽来到外边的时候,除了王庭,三大家族的家主们都已经到齐了。吉恩的家主格罗特在一边喝着茶,见他过来也只是轻飘飘扫过一眼,深紫色的衣袍垂下。
一位红头发的女士一身墨绿色长袍,肩膀上压着红蓝绶带,戴着一顶插着长羽毛的贝雷帽,她转头停下和路德的交谈看向叶彦泽。
她缓步走过来,叶彦泽迎了几步,她年纪跟格罗特差不多大,岁月给了她一种沉稳睿智的深沉。她主动摘下了手套抬起,让叶彦泽行了吻手礼。
“殿下今天似乎格外有精神,看来不必担心您今天身体会撑不住了。”
她是伊莱的家主,希拉女士,也是王庭现任王后贝拉夫人的姑姑。
“毕竟今天对所有人来说都很重要。”
“皇帝可不一定是这么想的,到现在还没来。”伊莱神色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听不出是个什么态度。
叶彦泽却只是笑了一下:“无论怎么样,他总会来的。仪式还需要他完成重要的一环。”
希拉颇有些意味深长地跟着轻笑一声。
直到仪式开始前不到一小时,皇帝才带着他名义上的王后——贝拉夫人赶来。他一身红色滚白边的衣袍,金质的皇家勋章和绶带流苏倒是齐全。
霍普长相不差,皇家培养的仪态也挑不出毛病,身旁的贝拉夫人一头红发,翠绿的眼睛如湖水一般,一身红白衣裙和皇冠,尽显皇家风范。
“王庭还是离这太远了,竟让陛下现在才赶到。”
格罗特甚至没有站起来行礼,只是一点头,接着就开始呛声。霍普是皇帝,却不能反驳他的话,只是直说路上耽搁了些。
“诸位,时间不早了。”
维持仪式秩序的法师主要是希尔特家的,路德跟一边的属下说了两句,出来打圆场。
“请陛下和圣子殿下走在前面。”
叶彦泽刚走到他身边,霍普就压低了声音冷笑了一声。
“你勾引人的手段不减当年,竟是搭上了希尔特的家主。”
叶彦泽不搭话,对于他这种面对世家唯唯诺诺,对他极尽嘲讽的变脸已经很熟悉了。
霍普见他没有反应,又侧了点身子居高临下地用视线打量着他的侧脸。
“你让他睡了吗?像下-贱的女表子那样张开腿……”
“陛下。”叶彦泽始终表情平淡,甚至眉眼含笑像个悲天悯人的慈悲天使,他只是不轻不重地截停了他的话。
“不是我这个女表子,您今天还要被吉恩的家主羞辱一顿呢。”叶彦泽甚至侧过脸一点头笑了一下,外人看来似乎是跟兄长叙旧。
“不然你有那个面子让希尔特的家主为你打圆场吗?”
霍普率先伸出手,他们面前就是塔楼的门,打开就是通往中央广场的道路,两旁都是观礼的民众。
叶彦泽也戴着白手套,所以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将手搭上去了,要不然这个piao虫的手碰到他,他要把手都洗脱皮的。
“赫尔曼王庭的脸算是被你毁了。”
“那种东西原来还有吗?”
叶彦泽几乎是踩着他话音的尾巴,要不然侍者已经上前开门了,他就没机会说了。
一扇高高的红棕木双开门被侍者推开,一瞬间阴沉着脸的霍普变成了亲切的笑脸,两只只碰到一点的手举高了一些让众人看清。
只有霍普向民众挥手。世家们不需要那些认同和褒扬,圣子不做什么就能让所有人高呼。
他废了半天力气,四周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也都是圣子殿下。
赫尔曼王庭名存实亡,但圣子殿下毕竟是赫尔曼王庭出身。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丝颜面,霍普哪怕再恨,也只能笑着将那只拉着圣子殿下的手举高,毫无芥蒂的样子。
不要紧,不要紧,还有那个法阵,只承认皇帝的法阵。
这一小段路没有很长,但路上铺描着金边的红毯极尽尊容。
但叶彦泽始终没有多余的反应,路德跟着贝拉夫人和希拉走在一起,他很有风度的示意女士先行,眼睛始终看着最前方的人。
贝拉夫人亲昵地揽着她姑姑的手臂,脸上带着笑,希拉却没什么笑容,路德隐晦地分出些眼神给这个不起眼的王后。
却意外地发现,在场笑得最真诚的,恐怕就是这位贝拉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