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闻鹤之拎着保温桶回了病房。
沈棠还坐在那儿看王易带来的资料,见闻鹤之进来了,下意识地快速收起手头的资料,装进文件袋,迅速拉好拉链。
闻鹤之搁下保温桶,居高临下地看她。
沈棠才意识到气氛过分安静,而自己刚才的动作跟做贼一般无二。
沈棠大脑飞速运转寻找合适的措辞打算糊弄过去,“那个……还没问你Linda和庄羡还好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转移话题方式。
“她们淋雨发了一天烧,已经出院了。”闻鹤之打开保温桶,甜粥的清香随着热气飘散出来,盈满室内。
“医生说你可以开始吃一点流食了。”
男人长指勾一柄白瓷勺,漫不经心地搅着,“饿不饿?”
沈棠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发现并无异样后轻轻松了口气,诚实说:“有点。”
闻鹤之笑了下,保温桶里散发的热雾薄薄一层,给立体冷肃的五官也染上不少温度。
沈棠心里有点动容,被他伺候着安静喝了几口粥。
“肚子好像有点饱了。”沈棠说。
“小猫儿胃。”闻鹤之放下瓷勺,冲锋衣袖口轻扯带出那块陈年烫伤疤。
沈棠刚扬起的唇角又重新绷直,“闻鹤之。”
她叫他的名字。
白皙的手已经先人一步,抓住他有伤疤的那只手腕。
闻鹤之还未有所反应,紧接着手腕伤疤处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下,湿润的,热热的。
小姑娘皱着眉,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问:“闻鹤之,你这里……是怎么了?”
她都知道了。
意识到落在伤疤上的是什么后,闻鹤之扯了扯唇。
“一点小伤而已,都过去了。”
“你疼不疼啊?”
沈棠想起来之前不知道从哪里看过的一句话:“爱是心疼你早就不痛的伤口”,她觉得这句话实在是贴切,现在看到闻鹤之手上的疤痕,就忍不住心脏酸楚,眼眶泛红。
“焦木砸下来直接伤到的,深二度烫伤,其实不疼。”
深二度烧伤至真皮层,痛觉迟钝,但却更严重。
沈棠有基本的急救知识,懂得这些道理,眼泪掉的更厉害了。
闻鹤之轻叹了口气,替她擦掉眼泪,又将贴在脸颊上的发拨至耳后,带有薄茧的指腹在沈棠绒绒面颊上轻柔划过,激起一股微妙的电流。
闻鹤之的手指顿了下。
似有所感地,沈棠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闻鹤之,你是不是喜欢我?”
虽然早有预设,但真正问出口这个问题,心脏还是不可控制地跳的好快好快。
男人没有马上承认或是否认,只是落在她面上的目光停留很久,金丝眼镜后眸子里翻涌着沈棠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海浪扑来随时都会将她吞没。
半晌后,闻鹤之哑声说:“喜欢。”
心里长久摇摆的大摆钟因这两个字一锤定音,“咚”地一声,
巨大的欢喜从心底喷涌而出。
沈棠努力平稳呼吸,“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闻鹤之将她拥进怀里,并不吝啬承认:“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从他明明不爱吃糖,却对水蜜桃味真知棒莫名上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