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谦逊的样子,几位长辈也不好说什么,气氛缓和起来,有一搭没一搭话起家常。
日头渐升,宾客相继入场。
的确跟在闻鹤之身边,没有人敢为难沈棠。
就连对这桩婚事不甚赞同的闻老爷子,面对她的问好,虽然心里不太痛快,但也淡淡回应了声,辨不出喜怒。
庄达拄着自己的金属手杖,笑着感慨,“现在孩子都大了,咱们也都老了,时代社会变迁的太厉害,是年轻人们的天下了。”
今日来的都是家族里德高望重的长老,和闻老爷子昔日故交,几人轻轻一感慨,怀旧的气氛就起来了。
小辈们都在下首作陪,以示孝道。
白先邵说:“还是老闻有福气,闻家小辈各个都是出类拔萃,不像我家那几位,唉。”
“你别老听媒体们在那瞎吹,我家这一个个也都是不省心的。”
闻老爷子视线往下首淡淡一瞥,下首空着三个位置,他笑得有点怅然,“诺,就拿我们家老三来说,带着老婆环球游,一年见不着几回。我这好不容易过个生日,日上三竿了还没到,要我这个老寿星来等他。”
庄达笑着打圆场,“那是鹤时疼老婆啊……你这一把年纪了,大度点,就别拈酸吃醋了。”
曾经有媒体调侃闻家风水宝地,盛产大情种。
下首三个位置,两个是闻鹤时夫妇的,另外一个是给闻祈留的。
只是,最后一位,谁都没敢提。
……
离开宴还有一会儿,沈棠早上只喝了点粥,如今肚子不争气地有些饿。
桌上备着水果和西点,距离她有点远,宴客厅人又太多了,她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站起来拿,于是手指勾了勾身侧的闻鹤之,求助。
闻鹤之正和家族中长辈谈英国分公司那边的收购项目,忽然掌心被人勾了勾,划过一道微弱的电流。
他侧眸,小姑娘正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清澈的小鹿。
心兀地一软。
“怎么了?”
“可以帮我拿块芙蓉糕吗?”沈棠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早上没吃多少……有点饿了。”
闻鹤之温声:“好。”
糕点盒就在他手侧,闻鹤之表面上一本正经和长辈们聊着项目和股市问题,一边细致地将芙蓉糕外面那层薄薄的蛋糕纸掀开,递给沈棠。
余光里,小姑娘轻轻咬了口芙蓉糕,很是斯文。
闻鹤之唇角轻微勾了下,后考虑到糕点甜腻,他又拣了两颗荔枝,慢条斯理地剥掉顶端一部分皮,珠圆玉润送过去。
沈棠应接不暇,小声提醒:“老公……老公!”
“已经够多了,不要再给啦。”
当着满室宾朋的面轻声咬耳朵,女孩轻轻呼出
的气落在耳侧,音调软软糯糯的,经过练习,“老公”二字平仄婉转,已经被她运用的很生动灵活了。
闻鹤之喉结轻滚了下,哑然失笑。
阳光被层层叠叠绿植枝叶过滤,摇曳光影漏进宴客厅,二人之间暧昧氛围无声而隐秘,几乎没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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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一架直升飞机平稳降落醒春园楼顶停机坪。
白先邵笑着说:“老闻,你心心念念的鹤时回来了。”
闻老爷子笑骂了一句:“混小子,面子真是不小。”
众人的目光随着闻老爷子,一同往门外看去。
关于闻家这位老三闻鹤时,现在商界依旧留有不少神奇传说。
据说他是闻老爷子亲自培养,自小就聪慧过人,掌权也早,是位叱咤商场的狠角色,任家主时,老九闻鹤之还在国外读研。
后来他太太秦韫突然生了场大病,需要陪伴和休养,他从逐渐放权,再到宣布卸任家主,陪着太太环球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