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潋看他们坚持,也没再勉强。到了镇口,她扶着两位老人下了驴。
“多谢姑娘,姑娘真是好心人。”老头儿连连作揖道谢,从怀里摸出那几个铜板,非要塞给白潋。
白潋赶紧推回去,“顺路的事儿,您二老快去找亲戚吧,天黑了不好找路。”
她看着两位老人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进镇子昏暗的街道,身影消失在暮色里,心里还嘀咕了一句:这老两口,看着挺和善的。
她摇摇头,不再多想,继续往十里村去。
这段时间虽然没偶遇到伯父伯母,但好歹做了件好事,还顺利完成了伏棂交代的考察任务,不算白跑一趟。
白潋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转身离开后不久,那对“老夫妻”在镇子一个僻静的巷角停下了脚步。
“老爷,”老婆婆——伏夫人轻声开口,再无半点沙哑怯懦,“看来,咱们这‘微服’入镇,头一站,就碰上了那位‘善伺鸡豚、颇有本领的白姓小娘子’了?”
伏老爷——那位刚才还佝偻着背的老头儿,此刻身姿挺拔,眼中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着白潋消失的方向,“嗯,真是个热心肠、爽利的丫头。”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就是眼力劲儿嘛,还差点火候。”
伏夫人也莞尔一笑,“无妨,走吧,我们去看看百福楼。”
两人相视一笑,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桑麻镇的夜色中。
第38章诱拐?
白潋挥别那对“老夫妻”,回到十里村时,天边只剩一抹残霞。
推开院门,一道黄褐色的影子冲过来,兴奋地绕着白潋的腿打转——正是寄养在伏家的小汪。
“汪汪!”小汪亲热地叫着,一个劲儿往她身上扑。
“小汪!想我了吧?”白潋蹲下身,用力揉了揉它的脑袋,小汪立刻满足地躺倒露出肚皮。
伏棂闻声从屋里走出来,倚着门框,“它可想你了,傍晚总去村口张望。”
白潋抱着小汪站起身,“河沿镇那边我都摸清楚了,待会儿跟你细说。”
伏棂嘴角噙着笑,勾手叫她进门。
饭桌上,白潋眉飞色舞地汇报河沿镇的“战况”:哪条街热闹,哪个位置铺面合适,河运的动静,还有沈念布庄的火爆。
末了,她还略带遗憾,“可惜,伏棂,我盯了那么久,连个像益州大户的影子都没瞧见。你说伯父伯母他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她语气里是纯粹的纳闷,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节,她已经没了什么紧张。
伏棂安静听着,给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
“对了,快到镇口的时候,还顺手做了件好事儿。捎了两个从柳树屯来投亲的老人家。”
伏棂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哦?什么样的老人家?”
“普普通通老夫妻,”白潋回忆,语气坦率,“老头儿黑黑的,皱纹挺深,老婆婆看着身体不太好。说是去投奔一个叫李有福的表侄,他们还问起咱们百福楼和养鸡场。”
伏棂听着,放下筷子。
白潋的描述,和她记忆中父母的性格、行事风格…隐隐契合。
“白潋,”伏棂声音很轻,“你的好运道…可能真来了。”
“啊?”白潋茫然抬头,眼神清澈,“什么好运?”
“李有福?”伏棂意味深长,“这名字…怕是你伯父随口诌的吧。”
“你是说?那对老夫妻?”
白潋放下筷子,眉头微蹙,努力回忆着细节,“他们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就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捕捉那点微妙的违和感,“老婆婆的手,好像没那么糙?老头儿说话,好像也挺有分寸的?”
白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神从茫然转为惊讶。
“真是伯父伯母?我还跟他们聊了一路。”
她脸上有点热,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以及一种“居然当面错过”的懊恼,倒没有多少羞怯。
伏棂忍不住轻笑出声,“他们经商多年,奔波多地,对于易容一术略熟,若是真来这么一手,也是极有可能。且他们说了——要来“暗访”,这似乎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
白潋凑近伏棂,压低声音,有点像撒娇一样,“我怕我说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