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识几个月,伏棂早和她说过自己来这里的缘由,白潋这几天总担心伏棂会走,每天都往伏棂家跑。
虽说平日里她也没少去。
今天她早也知道了有人在大早上的就到了伏棂家,但她觉着伏棂今天会忙许多,所以也就没去找。
两人的关系,自从七月七后,云雾拨开,也算是能见天日了。
再加上身边有王丫拱火,白潋比起往日要主动不少。白潋想得入神,三婆婆连连唤她好几声,才把人叫回神。
“哎,我也不清楚。”白潋冲三婆婆笑了笑,“许是置办东西的。”
三婆婆拉着白潋聊了一会儿,和她说张铁有多不省心,白潋应了几声,就和三婆婆一起回去了。
她刚回到自个家门口,就见小瑶牵着牛车在门口等她。
白潋以为是要上镇去,提着鱼篓快走几步,“是怎么了?”
小瑶招招手,“小姐叫我过来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什么忙?”
“今天家里来了益州那边的护卫,给带了辆马车来。我们家也没多大,小姐问这牛车能不能先放在你家,你给帮忙喂喂草?若你有需要用的时候尽管用就是。”小瑶指了指大黄牛,“喂白白——呃,黄黄胖胖的,小姐另有重谢!”
白潋两眼放光,轻轻摸着大黄牛,“我会好好待它,到时我再给你们送回去。”
高兴之余,她心里亦是感动,伏棂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呢?白潋把牛牵进院子里,蹲下来拴好绳,问道,“今天是来了很多客人?”
小瑶笑了笑,说那可不是客人,是两个女护卫。
小姐的两个哥姐放心不下她,挑了可靠的人过来。
要说再多两个,家里可就放不下了。伏棂家是一进三合院,从南边的大门进去,院子中间铺着石板路,两侧种着几棵树。
正北三间正房,中间堂屋摆着八仙桌和太师椅,有一边的卧室住着伏棂,另一边的则被伏棂当作了书房。
东边厢房共两间,里间是厨房,外间是厨娘的住处。西边厢房有三间,最里面一间被当作了库房,中间一间是小瑶的,剩下那间住两个女护卫。
这一进院子上伏棂来之前就托陈夫子先打点好的,花了六十两银子买了下来。
宅子的旧主人一家去年寒冬搬离了十里村,往隔壁州去了,留了这么一处宅子着村长那挂售,正巧伏棂来了,做成了这笔交易。
白潋听小瑶说完,若有所思,看来以后小瑶就不用总是留下来守家了。
想到伏棂远在益州的家人,白潋好奇,“这家中父母到现在还未知道么?”
“这说来话长,不过长话短说。”小瑶拍了拍脑袋,打着哈哈过去了,“你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小姐好了。”
白潋也不恼,她如今还没资格管到伏棂家中去。她给了小瑶一条刚抓的胖鱼,“这鱼李大娘铁定会做,今晚有鲜鱼汤喝,鲜鱼肉吃。”
小瑶也不和她客气,伸手提着小鱼篓,回家去了。
白潋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大黄牛,出去割了草喂它。
再过一个月,地里的红薯也要熟了。
至于葵菜,早在五月末六月初的时候她收过了一波,收完的第二天她就拉到乌镇卖去了。
她也没全卖,剩了一部分六在家中,但这葵菜在这个时节保存的时间长不了,她就晒制成了葵干和腌制了些酸咸菜留着吃。
等到了九月末,又是种葵菜的时间。不过这回,她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在地里全都种上那波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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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潋家里有牛的事,也不知是被谁看到了。村里传这事的人多,一个个都在说白潋是真的发达了。
白潋在和秀娥嫂子闲聊的时候听到了这事,脸一黑。她自己倒还好,就怕影响了伏棂。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来找白潋借牛了。有的说是想借着到镇上去,有的说是秋收之后犁犁地,白潋谁也没借,“这牛不是我的,我只是替人喂养。”
借给了一个人,就会来下一个人。更何况这牛确实不是她的,想借也借不了。
那些来借牛的,空手而归,回去后到处说是白潋成了个白眼狼,好歹她也是村里人喂着长大的,如今借回牛都借不到了。
晌午头,懒汉周顺瘫在墙根的阴凉地里,翘着二郎腿抠脚皮。胡秀花端着碗稀粥晃悠过来,一屁股坐在石墩上,“听说了吗?白潋那丫头连牛都不借,摆啥谱呢!”
周顺啐了口唾沫,翻个白眼,“早看她不顺眼!整天把牛当宝贝供着,我去借的时候,她板着个脸,跟我要抢牛似的。也不想想,要不是当年大伙接济,她早成野地里的饿死鬼了。”
胡秀花用筷子敲着碗沿,撇嘴,“可不是!我家那两垄地还等着牛翻土呢,她倒好,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指不定憋着坏,想把牛卖了换钱自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