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韵宜只觉指腹似被烫了下,立即甩了开,躲避开他望来的灼灼视线,脸颊微红,低声道了句:“不要脸”
他们心生嫌隙的传言一出来,这些时日,后宫没少来人往御书房跑,日日有人洗手作羹汤,四面芬芳共进。
后宫间的腌臜事向来如此,这种时候,除了这些人,还有谁能够把手伸到御书房。
她半垂的眼帘稍稍抬起,帝王面色潮红,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看起来似乎难受极了。
女郎目光散远了些,被他身后地面上的狼藉吸引。
瓷器残破的碎片与银绿的茶叶混在一起,像是被人掀翻了去。
源源不断的热度如数传过来,昭韵宜猛然回神,这才发现自己被握住了手,他把半张侧脸埋在她手心上,汲取那一丝丝少的可怜的冰凉。
感受到手上隐隐挣扎的力度,凌郁眸子幽暗,无声攥紧。
“陛下——”
扯动时,温柔的女音倏然从外面传进来,昭韵宜身子顿住,扭头看去的功夫,帝王已重新埋首回她颈侧。
“淑妃娘娘,您不可以进去。”
“全公公放心,这些规矩本宫还是知道的,陛下的吩咐本宫自然不会违背,只是方才过来的路上,本宫听碰见了几位太医,听他们说陛下病了,似乎很是严重,本宫实在放心不下。”
温柔楚楚的声音接连落在耳内,怪不那声音有些耳熟,来人竟是淑妃。
“唔。”锁骨猝不及防传来一记吃痛,昭韵宜咬紧了唇瓣,手上力度霎时松了下去。
热气熏染下,连那方饱满的耳垂都染上了些许薄红。
他们挨的近,昭韵宜可以感受到凌郁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即便隔着厚厚一层衣料,仍旧烫的惊人。
他似乎难受极了,粗喘的气音越发大起来,身子脱了力,几乎整面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按在她双肩处的手不断收紧。
“除此外,这药再没其他的法子,即便这样,你还是要走吗?”突然一声问响在耳旁,声音很轻。
昭韵宜没有说话,亦没注意到帝王问出这句话时声音的颤。
他们都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淑妃的声音响在身后,即使隔着厚厚的一道门,隔着晃漾的珠帘,在静谧的室内又是那样清晰可闻。
“淑妃娘娘请回吧。”
方才淑妃在外正碰见十几名从御书房离去的太医,从他们言语中依稀判断出凌郁有可能染病的消息,这才想着过来求证。
站在门外,淑妃听不得殿内半分声音。
她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脏,满眼担忧转过身子,点了点头,一步三回头作势去了。
淑妃离开了,所有的一切就在转瞬之间。
沉默可以代表很多事情,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紫螭御案前,灼热的温度截然攀升,笼罩在这方起起伏伏的天地间。
昭韵宜已经无法思考了,帝王粗沉的声音响在耳畔,带着她手慢慢向下。
“阿韵,你可怜可怜朕吧。”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静的只有残余的风抵押乱窜,散了些烫人的灼热。
光线方合,
女郎紧咬红若滴血的唇瓣,绯红的眸子里浸着迷离的雾气,眼尾绯红,若含春水。
第72章真情当真舍得
京城百里外有一隶属的县城,三年间频频深受海匪侵扰,朝廷派人前往镇压,使之平息数年,一个月前匪乱忽起,扰得县中百姓苦不堪言。
近月正逢连连降雨,水线上涨,海匪祸乱多年,一力击毁大半镇压兵力,不日前,急报遣至京城,朝廷急需钦点一人前往平患。
县城地处偏僻,此一遭实为苦差,再有不甚连性命都能丢了去,急报一出,人人避之而不及,恐事情降临自身。
此事兜兜转转,最后竟是由工部尚书之子李晔接下了这道平患圣旨。
树影摇曳,吞没低骤呜咽的风声。
夜深人静,裴府书房内传出声声低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