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宫女缓缓道:“回淑妃娘娘,我们娘娘身子抱恙,不便前来……”
众人又看向宫女手中端着的东西,结合宫女所言,便知道这是昭仪娘娘送来的贵礼。
可惜了,没有这个契机见到昭仪娘娘。
“昭仪妹妹有心了。”
说了些体己话罢,宫女行礼告退。
晚风渐浓,皎洁月光洋洋洒洒吹动庭中绿树,宫女迈着轻巧的步子点亮十字灯架上的蜡烛。
少女坐在里间靠近轩窗的圆凳上,情绪慢慢平缓。
盘内的果脯没了大半,她接着又拿起一块,蜜浆融化在舌尖,丝丝缕缕的甜香,晏婳开心的眯了眯眼。
丽嫔刚刚回宫了,晏婳一进来就盯着那盘没吃完的点心瞧,偷偷咽口水的动作没逃过昭韵宜的眼。
少女偶尔朝外面看,双退一下一下踢晃着,裙摆跟着荡起不小的弧度。
昭韵宜坐在外间,素玉折返回来,站在她身旁,疑惑着开口:“娘娘,真是奇了怪了,她到底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进的皇宫。”
刚刚去安乐宫打听过,今日宴席并未有哪家丢失子女,天色渐晚,宾客们陆续离宫,她一并问过,今日除了淑妃的安乐宫外,其它宫的娘娘并无族亲入内探望。
晏婳身上又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对她的身份,她们无从知晓。
“她都走丢好几个时辰了,她家里难道就没人找她?”
“也许是没想到进了皇宫吧。”
她瞧过去,晏婳吃完手中的,紧接着又拿起一个
昭韵宜没往素玉说的方向想,且不说晏婳身上所穿的衣服多么价值不菲,单论她梳的发鬓,这种可能性几乎甚微。
少女扎起的双鬓各穿插系了条藕黄色的梨花络,尾端留出来,分成波浪对称的三面贴坠靠在发尾半寸处。
如此复杂的发式,若没几个婢女同时托编,缠绕梳理,很难定型。
一看平常在家中就备受宠爱。
在昭韵宜幼时,她的母亲和侍女经常变着花样为她编梳各种发鬓,即便往往要耗费半日光景,仍旧乐此不疲。
转眼戌时将近,帝王阔步走进揽阙宫,扫了圈空荡荡的大殿:“你们娘娘呢。”
瞧见殿内站着的人,宫女提着茶壶停在门外:“回陛下,娘娘现下应该在侧殿。”
光线昏黄,斜斜打在墙面,无声勾勒出映在上面的窈窕剪影,女郎抬手压了压耳鬓被风撩起的乱发,衣袖滑落,露出的一截瓷白玉腕,晃的惹眼。
夜风猎猎,忽变沉闷,许是听见动静,她侧首望来,浓稠淡抹光束倾拢,眼内水光滟敛。
凌郁眸光微动,将将发出半个模糊的音节就被轻轻堵回去。
“陛下,里面有人。”
凌郁眉头微皱,随之朝屋内望去,就见里间背对他方向安置的小榻上隐约躺着个人。
水绿缎面,是个女子。
昭韵宜同落座的帝王讲了晏婳怎么出现在的揽阙宫,又把素玉问来的消息一起说了。
“所以现在,臣妾也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
“无妨,朕这就传画师过来给她画一副肖像,拿到宫外挨家挨户一问便知。”
凌郁当即就要命宫女进去将人摇醒,被昭韵宜及时拦住:“陛下,还是等她醒后再作画吧。”
“好。”
桌角折叠的暗影被风吹的飘散,殿内很是安静,这样安静的场景内,隐隐约约哭泣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听这动静,似乎是里面传出来的。
一声一声,越来越大。
凌郁方和昭韵宜说完寻个宫女在这处看着,话音刚落,这声音就响了起来。
昭韵宜起身去看,手中骤然一空,仅存的余温随着夜风彻底消失殆尽,帝王压下心头隐隐的不悦,跟在后面。
内室,晏婳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角,肩头耸动,状态十分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