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好了,不要再说了,为娘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你。”吴兰楣不耐的声音把裴莹未说出口的话打断。
眼见裴莹过了及笄之年,上门求娶的世家子弟少之又少,不是没有,相反大有人在,不过大都是些穷困潦倒家境贫寒的书生,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吴氏用脚底板想想都能知道。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如果她不能嫁入高门,以后的日子又会何其艰难。
夫君不管用,如今只靠她儿子一个,她若再不好好谋划谋划,叫她的一双儿女往后该怎么办。
赴宴之前,吴氏就派人打听过。
这场宴会乃淑妃娘娘独自承办,昭仪娘娘与之来往并不密切,宴席上大概不会出现,就算出现了,有面纱遮挡,她们也不怕。
她虽心里打鼓,还是选择进入皇宫,淑妃姐姐人美心善,通情达理,乃阖宫上下默认的事实。
吴兰楣心中想着什么裴莹不由得知,却是清楚母亲真的为自己着想。
女子声若蚊蚋,低的微不可闻:“反正你怪怪的。”
兄长也怪怪的。
后半句在心里无声滚了数圈,想了想,裴莹掐断了那段没能没说出口的
宾客陆陆续续入殿,宴席即将开始,因为民生所设,席面一切从简,每个案前只放了一壶茶还有两个果盘。
人们入殿起就把家中带来的贺礼交到了宫人手里,现在坐在殿内,互相换谈着近日耳边所听有趣的事情。
淑妃从殿后的通往小路出来,浅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之中,众人随即起身,恭祝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
揽阙宫内,昭韵宜瞧着半刻钟前到来的“不速之客。”
“淑妃娘娘的流水席,丽嫔娘娘不过去看看?”
丽嫔喝了口茶,又吃了半块酥点,不以为然地回:“既没邀请本宫,本宫自讨没趣过去作甚?倒不如随意出来走走,散散心的好。”
说到这儿,脑袋里不知道想的什么,丽嫔眸光微闪,张嘴反问:“且不说本宫,昭仪娘娘怎的也没去,该不会淑妃娘娘也未望揽阙宫递来请帖。”
昭韵宜刮去杯中茶末,微微笑着:“如丽嫔娘娘所见。”
“真是奇了,我还以为娘娘该同淑妃娘娘要好。”
“本宫原以为丽嫔娘娘才应该如此。”
两人一来一回,丽嫔听罢笑了阵,待平复心情罢,自言自语着开口:“本宫是去吃过几次茶,外面传的保温,他迟迟不归本宫管,那些人嘴巴碎的很,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比起关心这个,本宫倒是更好奇昭仪娘娘。”
“陛下和那位白家小姐的事,娘娘就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丽嫔一手托着下巴,盯着昭韵宜吴波我传双眼幽幽地问。
可惜,她并未见到昭韵宜情绪有什么波动。
“陛下都解释了,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
听见那两个字眼,丽嫔一脸身子后倚,又喝了口茶:“万一陛下是骗娘娘的呢,他说的话,娘娘就这么相信?”
“相不相信,丽嫔娘娘应当比本宫更清楚,否则前些日子,本宫也不会收到那封信函。”
信上写了陛下和白氏过去发生的事,那天在御书房说的大差不差,足以见得写下这封信时,却没有什么破口大骂。
丽嫔莞尔一笑,喝净了杯中的茶,径直站起身:“天色不早了,看来今日本宫是没那个荣幸和昭仪娘娘一起晒太阳了,改日再来同娘娘喝茶。”
恰在此时,宫女掀帘进来:“娘娘,宫道里蹲着个人,不知是哪个府上的姑娘,如何也不肯走,奴婢看她状态好像有些奇怪。”
走到外面一瞧,揽阙宫大门右边的角落里,紧挨着墙面的确有个人蜷缩在哪里。
少女屈膝蹲地,一张脸死死埋在抱握着的两条胳膊中,她面前围着好几名宫女,想去拽她,这一触碰,少女抵触的更激烈。
脚好似生了根,死死扒着墙面两个宫女一起都拽不动。
因扒住墙面,她无可避免露出自己的面容。
“哟,哪里来的小傻子。”
丽嫔从后面走过来,目光定定凝着晏婳受到惊吓那张满是惊慌的脸,毫不客气的嗤笑。
人是守门的太监发现的,一阵抽泣声忽然传过来,太监闻声看去,便发现了缩在角落抹着眼泪的晏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