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
“白小姐说的没错。”
“你……”
“所以本宫说的些话,也只是因为本宫身为陛下的妃子,仅此而已,本宫没有白小姐想的那般大度,还做不到与别人堂而皇之分享自己的夫君,白小姐,请回吧。”
素玉和满贵跟在昭韵宜身后,同她一起跨进揽阙宫的大门。
***
时间转瞬即逝。
午后官员们陆续乘坐马车,宫中先前盛传的谣言也随之不破自散。
两日前白家小姐哭着从御书房离开,今日亦随众人一起离开了京城。
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无从得知,只陛下虽答应滛洲刺史补缴先帝欠下的河银,却是从中转而将这件事交给了李尚书。
总共需补多少银两,还需到各地看过堤坝建设完成的情况才能决定,李尚书不日就要离京。
先前人们一直关注此事,待事情落幕,众人这才纷纷忆起一件就要发生的同样十分重要的事。
再有不到两日,似乎便是贤元皇后的忌辰。
空中隆隆作响,雷云翻涌,豆大的雨滴沉沉砸进泥土。
无声的阴冷萦绕在慈宁宫四周,宫内皆知,每逢此时,陛下都会入内跪拜贤元皇后的牌位。
第54章曾经“阿韵”
先皇后娘娘之牌位现就供奉在慈宁宫的供生堂内。
以此殿为中心,数十米外每隔五步便有一名侍卫把守,庭院空旷,只两侧种有参天高树。
此前三日,内外洒水净扫,焚香驱晦,已慰先人在天之灵。
三米长的烛台鳞次节燃,香案前铺设陈列格青铜鎏壶以及诸多供品玉器,更钟声响,帝妃二人同跪同拜。
万千条银丝重重凝聚,雨幕漂泊,大雨淋漓之势,溅没青砖红砖。
枝条蜿亘,郁郁葱葱遮掩庭角,静静笼罩延廊下坐着的二人。
从慈宁宫出来的路上,雨势越来越大,只得暂时避在此处。
随行的宫人站在数米开外,一路过来,雨丝顺着凉风飘洒,粘在肌肤上,说不出的黏腻。
宫人垂着脑袋转手呈上帝王吩咐的锦帕。
凌郁不说话,昭韵宜也不开口,从慈宁宫出来的一路上,气氛略有些沉默。
他擦完,昭韵宜交替着抬起另一只手。
“阿韵。”
昭韵宜凝着帝王隐在沉沉光线中的半面侧脸,她方要开口,就听他忽然唤了她一声。
“前日他痛哭流涕地跪在殿内,恳请朕允许他前去祭拜,脑袋磕出了血,可惜,朕没有答应他。”凌郁擦拭的动作没有停下,却渐渐慢了些。
雨水飞溅,同样打湿了他额角的碎发,衬得帝王眉眼说不清的寒凉。
昭韵宜没说话,默默握住他的手,一片冰凉。
曾经身子那样健硕的人已和先前变得大不相同。
多日前一见,记忆中那个总是喜欢板着张脸逗他笑的老人双颊凹陷,佝偻着背脊,两鬓已然全部花白。
他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步履蹒跚,咳嗽着一瘸一拐往外走。
如今的白府大不如前,两年前又突逢一场变故,大公子和二公子相继的离世,让白老在如今一把足以致仕的年纪不得不继续挺身操劳。
那日打听消息时,素玉将全部告诉了昭韵宜。
对于凌郁接下来要说的话,昭韵宜有了几分猜测。
“他说他后悔了,时日无多,求朕开恩让他去牌位前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