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她点点头,最后往里瞥了眼,视线却被起伏的纱帘挡住,什么都看不见。
素玉凝了凝神,忙朝门边跑过去。
外面匆乱的脚步声一一散了,落在耳畔的呼吸却令人无法忽视。
昭韵宜脖颈微微往后仰,忍不住抬起一根手指抵了抵帝王精壮有力的腰身,示意着想让他往旁边去些。
却反而被簇拥的更紧。
“肚子还疼吗?”凌郁低头,很小声地问。
前些日子,昭韵宜来了月事,直至今日已然过去十日。
两人视线皆落在那翻开半册的话本上,却无一人的思绪再停在上面。
……
今夜晚,陛下依旧宿于揽阙宫。
暗夜沉静如水,唯有枝叶微微摇晃,响落于院间,似呢喃细语。
“……陛下”
昭韵宜一只手攀住横在身侧那条手臂,指尖不受控的往下按,在那片肌肤划过,留下丝丝血痕,泛着痒意。
柔弱低泣的声音响起来,可惜这回并未如同以往般唤起几分怜惜。
帝王没有像从前一样停下,反而无声将她拥的越发紧了些。
昭韵宜身子往后倚去,背部冷不丁抵在坚硬冰凉的墙面上,泛起层层颤栗,一只大掌下一瞬伸过来,隔在她和那面冰凉之间,揽握她的腰,不轻不重捏了下。
女郎眸间抑制不住泛起水雾朦胧的光。
帝王俯下身,月光落于他身后,全然遮住了那双幽深的眸子。
黑沉沉的狭小空隙里,叫人看不清他眼间翻滚的情绪。
凌郁敛眸,俯首一点点吻去她眼尾濡湿的泪。
“别哭。”
轻轻一句,似乎还夹杂丝微不可查的轻叹,无限柔情的声音却与他手中动作截然相反。
强硬不允许逃脱半分。
灼热滚烫的呼吸落下来,也将最后那丝泛泛响起的呜咽无声堵回去。
月色梢头,院内冷风乍起,呼啸落与窗柩边缘,簌簌地响。
***
群臣激起的妖妃之言论不仅没有让陛下疏远揽阙宫丝毫,众人反而发现,自那之后,陛下往揽阙宫跑的更加频繁。
昭氏变得越来越受陛下宠爱,占据陛下心理极大的位置,这个念头四处游走,牵动着众人心扉。
看着帝王几乎夜夜留宿揽阙宫,后宫嫔妃红了眼,暗地扯着帕子,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陛下刚刚为昭氏驳回群臣谏言,现下,对她的宠爱正在浓时,嫔妃们知晓这个道理,无人肯在这个时候做出头鸟,只能稍做等昭氏风头过去些,再各自为以后做打算。
某处宫殿。
“娘娘,揽阙宫那位最近越发受陛下宠爱,再如此下去,怕是要连淑妃都要越过了去。”
“也许吧,又或者不止这些。”
“娘娘此话何意?”宫女递去柄小巧的剪刀好奇问。
“身中那般噬心的剧毒都能活过来,老天爷自不会亏待她到哪里去。”澜嫔剪断刺绣上最后勾出的丝线,沉静的声音响在空气内。
“因着这份震怒,玉嫔的命说没就没了,这份宠爱,陛下又岂会不给她。”她唇边勾起抹笑。
“可玉嫔娘娘不是死在府门……”宫女睁大眼睛,想到什么,说着说着渐渐闭上嘴。
身在后宫,要想出去一趟何其困难,玉嫔家世不显,又能用什么办法悄无声息出去。
这个道理就连身为宫女的她想想便能明白,何况做为皇宫之主的陛下。
戌时之际,她陪伴在澜嫔身后还曾在御花园内瞧见玉嫔,当时她嘴角含笑,周身上下看上去一片喜气洋洋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