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能走,可较他们原先走那条来讲就会麻烦许多。
加之道路两旁又长了成片茂密的金丝竹,整片阴影投射下来,自发遮住滚目烈阳,若不注意,恐会刮碰擦伤。
从前这条路只有夫人会走,现在荒废下来。
见公子重新走那条路,翌日一早,下人们就要去修缮,手提剪钳桶具到达,刚修剪几支,就让正好回来的裴庭撞了个正着,开口制止。
下人们互相看看,见公子的身影隐没在丝竹间,阴影笼罩,突然般醍醐灌顶。
想定是因为白日阳光太烈,公子才会避而选之这条有枝叶遮挡的路,他们若剪了去,岂不是弄巧成拙。
还好,他们还没有剪掉太多。
吴氏听说时,正倦怏怏歪靠在椅子上,看了一晚上的账本,脑袋突突地疼,杨嬷嬷添来杯凉茶,拿过一旁搁置的蒲团,为她扇风。
裴府不比以往,凌冰的使用量大大消减,只能紧着供主院使用,可即便如此,每人也分不得多少去,聊胜于无。
放在以往,吴氏怎么都不可能叫自己吃这番苦头,可如今不同,杨嬷嬷只好缓声劝着让她忍耐些。
丫鬟呈报过后,吴氏掀起眼皮,摆手命人退下,屋子内人少些,便能凉快许多。
“杨嬷嬷,你说庭儿这是什么意思?”吴氏暗自思忖了阵。
那条路从前是谁走的她们都清楚。
当初裴庭要分房住,东厢房距离遥远,吴氏便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也对那昭氏心生不喜。
且不说原就隔着薛姨娘这层隔阂在,她本就对昭韵宜不喜,再加上后来又发生落水事事,她更是厌恶至极。
东厢房突然收拾出来,用具样样不全,房内有些置办的东西还是她派杨嬷嬷差人送去的。
杨嬷嬷当时回来还多提了嘴,有关于那两条路。
吴氏当时还暗自窃喜,如此一来,她的儿子自不会与那昭氏有多亲近,若是日后休妻再娶,亦不会有多大阻碍。
那路走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换一条。
“夫人还在想公子的事?”
吴兰嵋皱眉点头,睁开眼,杨嬷嬷扶她坐起来,想了许久,听下人提起那片金丝竹时,才稍稍安心。
现在小路两旁有那些竹叶在,倒能遮挡住那道院门,不凑近,也注意不到。
“夫人用不着这样担心,依老奴看,公子就是换条阴凉路走罢了,要真在意,当初不早闹起来追过去,咱们府内也不会如现在这样安稳。”
说的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心中到底怎样想的,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了解,想是因着最近看的账太多,身子过于疲惫,一时糊涂。
“把那些账本搬下去,算了,搬回来。”
吴氏揉揉脑袋,做起身,她今日多看一些,明日早点清闲。
“是。”
杨嬷嬷重新拿起扇子,为吴氏翻开账本,伺候在身边。
……
瑶光宫内,宫人低头进进出出,走动的影子恍恍惚惚覆盖过地面,昭韵宜把她们秩序井然的模样瞧在眼内。
半炷香后,罗轻黛姗姗来迟。
“臣妾请贵妃娘娘安。”
“坐吧,不必多礼。”
话落,罗轻黛坐在昭韵宜旁边另一方小榻上。
“银香,奉茶。”
“昭仪娘娘慢用。”
昭韵宜默默将她一举一动看在眼内。
半个时辰前,瑶光宫递来请帖,请昭韵宜前往瑶光宫。
昭韵宜心中惊讶半瞬,随即便平复下来,毕竟等了这么久,这位等到贵妃终于来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