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有,分明……
苏念蓉低头:“……是,太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来迟了,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如此几句,事情自然而然揭过了去。
说话间,宫人端来壶沏好的云山茶,待为在座的都倒上盏,太后举杯,邀众人同饮。
“陛下请。”太后迎杯遥敬。
待吃下盏茶,这场赏花宴也便正式开始了。
苏太后命人请了个戏班子,为在座各位唱曲助兴。
宫女端着木盘上阶,退开步,凌郁面前的案上课便多了本戏折子。
太后适时出声:“今日这第一出戏,还请陛下为在座诸位钦点。”
对于戏曲凌郁听着都大差不差,也不是因着赏花才来此,看着怀内的人,嘴边拒绝的话拐了个弯。
“可有想看的。”他拿过那本戏折子,一页页翻起来。
皇宫虽奢华,可万物都置在一层刻板规矩下,听戏喝茶,在皇宫讲也算作一件新鲜事。
她不点别人也会点,陛下既问,她顺势便是,昭韵宜抬手,在那上面按着眼缘随意挑了个。
悠扬婉转的戏音顷刻间回荡在园子内,配上新茶糕点,十分惬意。
女郎掩袖轻轻打了个哈欠,凌郁注意到,贴近了些问:“昨夜没睡好?”
昭韵宜摇头,任他摘去飘到衣襟的花瓣:“臣妾一直在等陛下。”
“怪朕,该早些派人去,让你久等了。”
陛下去不去后宫都是由陛下说了算,昭韵宜不会因此说些什么,她只要让陛下知道她在等他便够了。
然而,他话中谦意明显,倒是让昭韵宜微愣了下。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让苏念蓉连剥好的荔枝都没机会送去,坐在位子上单单生着闷气,剥皮力气大了,汁水溅出来,脏了她一手,更懊恼不已。
这番行径苏太后皆看在眼内,微不可查地皱眉。
主位上帝妃二人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模样,众人皆看在眼内。
“许久不见,贵妃娘娘近来可好。”淑妃同罗轻黛笑道。
她们相邻坐着,就在帝王座位下首。
不及罗轻黛回,淑妃话音未停,好似自言自语:“昭仪妹妹和陛下的感情倒真是惹臣妾羡慕,也不知道以后臣妾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同昭仪妹妹一样。”
“说起来,如果臣妾没记错的话,贵妃娘娘似是比臣妾还要早进宫两个月。”
话至最后,淑妃回忆着缓缓道。
罗轻黛面色平澜如水,淑妃说这些话时,也无甚波动。
喝了口茶,才不冷不淡开口,看也没看对方一眼:“与淑妃相比,自然算是好的。”
算是回答了淑妃第一句。
“臣妾……”淑妃瞧出罗轻黛没有与她搭话的意思,面色浮上些许尴尬之色,恰好此时旁的嫔妃喊她,她扭头便和其他人聊去了。
罗轻黛放下茶杯,余光瞧着上面相依的两个人影,视线垂下去,轻晃了下。
宴席末尾,苏太后如往常摘下园子里开的最盛的鲜花,交咐宫婢送到各位嫔妃宫里。
妃子们谢过太后娘娘赏赐,恭送陛下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云层散开,不知不觉已至暮时。
昏暗天地间,有人起了动作。
……
“娘娘。”瑶光宫中,银香快步入殿,弯腰行至罗轻黛身侧小声说了什么。
听了罢,罗轻黛手中修剪花枝的动作一顿,轻眯了眯眼,银香接过那只并蒂剪,递去帕子。
殿内静彻,罗轻黛垂眸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