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性情纯良,本不该参与这些。无忧无虑,直到一切结束,不好吗?”
千镜滢听到“纯良”二字,顿时就笑了,“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实话告诉你,当年我干的坏事多了,你没见过我把冯宣月推落水的样子,冯览也是是杀的。没见过我为达目的,处心积虑的样子。你觉得我纯良,保不齐是我装的。”
“我就是这种人,你听完还喜欢我吗?”
人本就是复杂的。
“那我呢?
我也是你处心积虑得来的吗?”
千镜滢未料到会听到这一句,整个人愣了下。楚裕言指腹轻轻蹭了下她手背,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似在催促她答复。
千镜滢顶着这道视线,许久,投降般道:“是。”
楚裕言听了这一声,眼神里方露出些许笑意,“是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以后若有事,与你商量,好吗?”
“这还差不多。”
千镜滢抬手倒了盏茶,温热的水流入杯中,她才发现杯子里放得是温水。她心念微动,拿起杯喝了一口,边上方传来声音,“这是我的杯子。”
千镜滢愣了下,“你方才怎么不说?”她扭头看了楚裕言一眼,把剩下半杯水喝完,“喝都喝了,你现在说也没用了。”
楚裕言含笑“嗯”了声。
金龙帐外细烟袅袅,帐内,一双眼睛睁着,不知在看什么。下一瞬帘帐被掀开,一女子跪在帐外,“陛下,该喝药了。”
出声之人是三皇子的生母,郑贵妃。
皇帝坐起身,“今日怎得是你来?”
女子微微一笑,上了妆的眼尾微挑,朱唇轻启:“回皇上,皇后娘娘头疾又犯了,是以臣妾过来。”
皇帝微微颔首,“放着吧。”
“陛下,药凉了,便不好了。”
她语气柔柔的,这些年似乎一直如此。
床上的人语气冷了下来,“朕让你放着。”
郑贵妃走近了些,“陛下病了,神志不清了。”
她将舀了药的汤匙递到皇帝嘴边,却被一只手大力拂开。
皇帝盯着面前的女人,“放肆!来人!”
郑贵妃柔顺的眼神忽得抬起,“陛下,您叫得再大声,怕是也没有人会来了。”
“你要谋反?!”
“臣妾只是觉得,您在这个位置坐得太久了。久到被磨灭了情感,只剩下猜忌。不累么?”
“陛下,看看晏儿吧,他亦是您的孩子。”
“好大的胆子!”
郑贵妃没有心思再拖下去,“太子联合定远侯意图谋反,三皇子楚旻晏携禁卫军前来救驾。您若肯认,臣妾就送您去行宫颐养天年。您若神志不清,臣妾亦有别的法子。”
“朕轻信小人,竟中了你们的咳……”皇帝猛地咳嗽起来,他浑身一软,跌在床上。
郑贵妃含着笑,转身拨了拨炉灰,又取出一张明黄的卷轴。
“这卷轴捏在手心,原来是这么个滋味。”
她把东西递到皇帝手里,“陛下,您老了。禅位吧。玉玺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