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内,来喜面色苍白,额头上渗出汗,“张大人,如何了?”
□□收回手,“陛下是气血上涌,导致的头痛。旁的无大碍,只是要静养,不可再动肝火。”
听到这个答复,来喜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次多亏太子在侧护驾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千镜滢立在账外,便听御前统领传话:“陛下有旨,刺客未擒,恐藏于众中,今依律搜身,无论尊卑,不得违抗,若有藏匿凶器者,立斩不赦!”
账后专门隔出一个帷幕来给宫眷命妇,由嬷嬷进行搜身。千镜滢行的端做得正,原本不慌不忙,下一瞬想起什么,面色一白。
遭了!那封信原本想偷偷拿给关元英,如今正在身上。
此此春猎,林冠清作为地方官员,也在迎驾之列。若是此时给搜出来,岂不是有包庇之嫌,怕是麻烦。
眼看就要过去,千镜滢思绪飞转,下一秒她往边上一晃,被朝颜扶住。她头一回见千镜滢这般,“小姐您怎么了?”
千镜滢捏了捏朝颜的手,朝颜虽不明白,但反应飞快,白着脸道:“您可是受寒了?”
“不知道,头有些疼。”
“奴婢扶您下去休息吧。”她掌心渗出汗来,却未露怯,在旁人眼里更像是担忧。
几名嬷嬷注意到这边动静,想到太子妃还未搜身,一时不知是先叫太医还是先搜身,一眨眼千镜滢被扶着走远了,一行人在原地不知如何。
所幸下一秒,一名内侍小跑上前,“太子有令,太子妃突感不适,头晕难支,暂请回帐歇息。搜身事宜,待太子妃稍缓,再入帐查验,不得有误!”
“是。”
千镜滢在账内坐着,心跳得有些快。她先前听到身后动静,知道是楚裕言替她解围。下一瞬账前传来脚步声。
千镜滢抬头,见是楚裕言。她之前偷了信,又险些酿成大祸,下意识有些心虚,欲盖弥彰倒了杯茶。
却不想楚裕言在她面前坐下,抬手捏了捏她衣袖。千镜滢手臂传来凉意,她身体微僵,见楚裕言熟练得将袖中的东西抽出来,藏进自己袖子里,全程一句话没说。
这四周都是眼线,他要说什么,也不会现在说。千镜滢虽清楚这一点,但还是担心对方是不是生气了。她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应该直接问他。如今偷信一事被发现,倒坐实了包庇之名。
两人面对面坐着,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千镜滢出声解释,“不是你想得那样。”
楚裕言抬了抬眼睛,“哪样?”
他也实在好奇,千镜滢既信不过他,又是如何想的。
千镜滢自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移开话题,“父皇如何了?可有查出眉目?”
楚裕言道:“无大碍。暂未查出,这几日让凌歌随时跟着,夜晚不要乱跑。”
“好。”千镜滢还要说什么,听帐外传来脚步,是一名御医。千镜滢面色微变,她这病本是装的,唯恐被御医看出端倪来。
她大脑疯狂想着对策。
那御医在账外行礼,“微臣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替太子妃诊脉。”
千镜滢对上楚裕言视线,心绪稍定,“多谢母后。”
已有内侍上前,在中间隔了道帘子。楚裕言坐在一旁的金丝梨木椅上。千镜滢手腕上盖了块帕子。她打定了主意,那御医若是诊不出什么,只能说他医术有限。
那御医摸看许久的脉。楚裕言视
线沉沉落在他面上:“如何?”
那御医站起身,“殿下放心,太子妃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还有……”他话到嘴边顿了下,楚裕言看他神情,隐隐预感到什么,便见他躬身道:“恭喜殿下,太子妃有喜了。”
千镜滢僵怔了下,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现问题,“什么?”
楚裕言饶是早有预感,放在膝上的手仍是一蜷,他漆黑的眸子看他,“未诊错?”
“殿下放心,断不会诊错。已有月余。微臣一会写个安胎的方子送来。”那御医又叮嘱几句。
楚裕言道:“此事除了父皇母后,莫与旁人提起。”
“是。”
御医反应过来。陛下刚刚遇刺,多事之秋,太子妃有身孕的事确实不宜张扬。
楚裕言吩咐了声,内侍递给御医一带金叶子,将人送了出去。
千镜滢大脑还未转过来,楚裕言在她身侧坐下,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肚子上。
千镜滢道:“也不知是男是女。”她见楚裕言未说话,看了眼他神色,并未见到欢喜,反倒有些沉。她心里一咯噔,“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