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孙文君能借势打伤她千镜滢,明天孙文君就能打伤别的妃嫔。
杀鸡儆猴,再正常不过。
关元英将桌上一块枣泥酥递到千镜滢手里,“尝尝。阿娘昨日得知你要回来,特地学的。”
迎着关元英期待的目光,千镜滢咬了一口,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她面色如常,“好吃。”
这大抵是关元英第一次做糕点,没什么经验。枣泥有些发苦,许是天气凉了,外边那层酥皮透着干硬,口感有点像掺了水的沙子。
关元英乐了,“好吃多吃点。”她看到千镜滢手里那枚枣泥酥,忽然想到什么,直接问:“嫁过去这么久,可有同房?”
千镜滢没料到关元英话题跳得这么快,尴尬片刻,低了低头,信口胡诌:“有。”
关元英看她,笑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有就好。”
“人心是最靠不住的。如今你们新婚燕尔,可日子久了,很多东西说不准。阿娘自是希望你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只是自古帝王后宫三千。太后有意把她那孙女嫁过去。趁着如今,若是能多个孩子,也是一层保障。”
她和楚裕言的孩子?千镜滢想了想,若是能像楚裕言,容貌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性格要像他,那可真是完蛋了。
她想起前些年邻家太太生了个女孩,粉雕玉琢,极其可爱。
若是她生的,会是什么样的呢?
关元英不知她想法,只接着道:“孩子生出来,必然是好看的。你有孩子傍身,就算来日他变了心,你位置依旧是稳的。将来若是有一天阿父阿娘陪不了你了,他能伴你,也能保你。”
“而且。”关元英忽得一笑,“你阿父必然是想做祖父的。”
“我尽力?”
关元英眼里笑意更甚,“不急,这种事也急不来,尽力就行。对了。”关元英忽然想起,“你身边何时多了一个侍女,瞧着眼生,是东宫的人。”
千镜滢点头,“是。”她话落又补了一句,“殿下调来的。身手敏捷,就是没朝颜机灵,但是个极好的。”
关元滢听罢,不疑有他,只笑道:“他倒是有心。是该有这么个人照顾你。”
二人正交谈,门外响起一道慌乱的脚步,二人朝外面一看,一侍女神色惊慌得跑来,惊雷似得一声:“不好了,老爷突然晕倒,眼下正昏迷不醒!”
千镜滢手一颤,手中糕点滚落在地。关元英已站起身。
“好端端怎么突然昏倒?传府医了没有?”
那侍女点点头,神色张皇,“府医眼下应当正往老爷府中赶。”
关元英跨步出了屋。
夜色昏沉,天边庭燎烧空,银花满树。
屋间灯星如豆,泪挂烛台。
千镜滢站在帘后,听屋内动静。
关元英问:“如何了?”
府医收了手,眉心微蹙,“有些奇怪,小人观察老爷脉象,不像是得了病的样子。具体是什么引起的昏迷,暂时不知,只怕还需要观察。”
“什么!”关元英眉眼一厉,盯着他,“你可有办法医治?”
府医皱着眉摇摇头,“因为具体病因不知,如今怕是不好下手。小人尽力而为。”
关元英心阵阵发沉,握着千门山的手下意识收紧。
千镜滢在外面听得真切,浑身冰冷。过了一阵关元英出来。千镜滢缓过神,感觉到阿娘走近了,轻轻捏了捏自己的手,另一只手摸摸自己的头,“没事的,你阿父就是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你大病未愈,外面冷,你先回去歇着。”
千镜滢知道,如今回去也是睡不着的。
她强扯出一抹笑来,摇摇头。母女二人一时无话。她们都很担心。
她盯着垂帘透进来的烛光,不知过了多久。
“阿娘,你说阿父这个症状,是不是更像中毒?”
关元英目光先是惊,后是沉,最后拍拍她的手,“别操心这些,早些回去睡。”
关元英没有否认,只是让她不要想。千镜滢心底有些发寒,“是有人要害阿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