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尖还残留一抹先前衣物上染上的体温,千镜滢又想起那日下了花轿,楚裕言扶住她的那双的手。
楚裕言的体型称得上匀称完美,是成年男子的身型。千镜滢不由好奇,透过那层衣料是一副怎样的身体。
没了那层华丽生硬的外衣,露出雪白的中衣,是贴身的衣料,并不硌人。即使是这样,依旧最齐整的样子。反倒流露出几分温润如玉,不像是高不可攀的东宫太子,倒像是性情温和的邻家哥哥。
她极爱试探人底线。千镜滢胆大地起了贼心,起了想要破坏的念头。
头顶传来一声,“在想什么?”
千镜滢脱口而出:“你很好看。”
她话落,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千镜滢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她错开视线,自顾自去换衣服。待回来,只见楚裕言坐在床边,双目对视,千镜滢指尖缩了一下,她装作淡定,“太子哥哥想睡里面还是外面?”
“外面。”
“哦。”千镜滢到床边坐下,她掀开被子,多问了一句:“为什么?”
不防那头道:“你会滚下去。”
千镜滢心道:我睡相这么差的吗?她想了一阵,到底没问出来。直觉告诉她,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注定难以收到令人高兴的答复。
她侧身躺下。这张床不算大,但足以容纳两个人。她今日极为疲倦,难得的一沾枕便睡了。她睡着时极不安分。天气转凉,她半夜觉得冷,下意识往有人的那端靠。
楚裕言夜里睡眠浅,又不适应身侧有人,被她闹醒。他垂眸看了眼身侧的人,试着往身后挪了半寸,合上眼。可只安生片刻,身侧的人又靠了过来。就这样你退我逼,直到移到床边,退无可退。
身上的被子比起床铺要小一些,若是要两个人盖,两端容易漏风,除非向现在这样贴得紧些。
万籁俱寂,楚裕言不想惊醒她,下意识放缓了呼吸。少女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在黑暗中被放大无数倍。那股甜香钻进四肢百害,严丝合缝地和骨骼扣在一处。
楚裕言不喜这样的感觉。越界,容易让人失控。他忍了忍,伸手将人环住。
千镜滢迷迷糊糊,转了个身,自动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她的呼吸扫过楚裕言的脖颈,楚裕言手臂下意识收紧了些,原本平缓的气息也被扰作一团。身体某一处不自觉发生变化。
他浑身绷紧,怀中人的人却是软的。他自虐般一遍遍平复自己的呼吸。可刚建立好的一切如同金箔殿,怀中人轻轻一碰,便轰然倒塌。
他从床上坐起,朝屋外走去。
千镜滢半夜醒来,觉得有些冷,又有点口渴。不情不愿睁开眼,这才注意到身侧没人了。她蒙了一下,抬头看了眼窗外,见天色昏暗。她趿着鞋到桌边,把灯点起。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眼漏刻,发觉才丑时。
她喝着杯里的凉水,心道:“怪了,太子哥哥呢?”
难不成是楚裕言嫌她睡相不好,忍不住跑了。
她把茶盏放下,熄了灯,就着困意回去躺下。没躺下多久,身侧传来动静。旁边的人体温低得有些不正常,千镜滢打了个激灵,没忍住转过身看他,“你去哪里回来,怎么身上这般凉?”
楚裕言默了一阵,“吵到你了?”
千镜滢没忍住去抓楚裕言的手,他手冰得不似活人。千镜滢动作微僵,“我本来就醒了。”
温度顺着手指传来,如一湾落了花的春水,将体内冰流化开。
楚裕言目光微动,竟起了几分贪恋的心思,由着她去了。
“你身上好冰,外面很冷吗?”
楚裕言声音透着些哑意,“有点。”
千镜滢犹豫了一下,伸手将他抱住。她对男女大防向来没有那么介意。
楚裕言看她,“你经常如此吗?”
千镜滢有些困,没反应过来,“什么?”
“帮人取暖。”
千镜滢想了一阵,“还好。”
这个动作比较亲密,千镜滢身边,除了和朝颜算得上十分亲近,倒没旁人了。
如今楚裕言是第二个。
一个人若是想和另外一个人进一步拉近距离,有时候只需和她睡一觉就好了。
当然这得建立在两个人都不介意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