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拿着那件披风,只消看一眼便知,上面用的是缂丝的工艺,价值必然不菲。
她心里叹了口气,把披风交给朝颜,“好好收着,改日有机会在还吧。”
她话落,见朝颜抓着那披风,目色凝重,难得的走神。她心里纳罕,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了?”
“小姐……”朝颜欲言又止。
“有话直接说便是。”
朝颜试探道:“今日那位叫您,是有什么事吗?”
千镜滢心跳了跳,下意识捏了捏袖中,感觉到那只军旗还在,她提起的心又放了下去。这件事事关定远侯府性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是……
看朝颜这个样子,难道是察觉出什么了?
她暗暗观察边上的人,“没什么事,看烟火戏罢了。怎么了?”
“只是看烟火戏?”
“你今日怎么了。”千镜滢笑道:“奇奇怪怪的,倒是盘问起我来了。”
朝颜自知失礼,“小姐恕罪。”
“我又不会怪罪你。”千镜滢看了朝颜一眼,脑中灵机一动,故意道:“不过路过青石巷的时候,倒是遇到点事。”
朝颜心一提,先前那股担忧霎时被压了过去,“您遇到危险了?”
千镜滢这下几乎可以确定朝颜不知道那件事了。她松快一笑,“没有,就是那一块乌漆嘛黑,不小心绊了一下。”
“绊了一下?”朝颜问:“可是摔着了?”
朝颜这副神态,倒弄得千镜滢有些愧疚,“没有没有,放心吧,太子哥哥眼疾手快,扶了我一把。”千镜滢转移话题,“我困了,赶快回房吧。”
朝颜打了个磕绊,“扶扶了您一把?”她又想起什么,忙问:“您还记得自己是怎得睡着的吗?”
“马山上的小凉亭,那儿安静。”千镜滢这会有点反应过来朝颜那股奇怪劲是哪来的了,她戳了一下朝颜的小脑袋瓜,“你想什么呢?只是送我回来罢了。若是不放心,以后不见面就是了。”千镜滢掰着手指算了算,道:“我估计接下来到婚期”
她话未说完,声音沉了下去。她垂下眸光,眼里已没了适才的笑意。
朝颜观察千镜滢神色,“小姐,您怎么了?”
千镜滢轻声问:“清哥哥什么时候回去的?我让清羽给他带话,也不知清羽怎么说的。”
朝颜摇摇头,“这奴婢也不知。不过奴婢跟着夫人回来时见到王府的马车,应当是回来了。”
“这样。”
“小姐?”
“没事,回屋吧。”
*
“你说的是真的?!”
清早,天还未亮。关元英和千门山坐在房中,面色半是惊半是沉。
朝颜咬牙道:“奴婢一开始也以为是自己眼花,可后来观清羽神色,分明眼里也有惊异。”
关元英一拍桌,“岂有此理!我说呢,好端端的把人邀过去!”
千门山皱眉,“你可有旁敲侧击过,阿滢可知此事?”
“奴婢瞧着,应是不知。”
千门山手里的拳头已然握紧,他深吸一口气,“这帮人,真是欺人太甚。”
关元英性子直,大怒不已,“老子刚点了鸳鸯谱,儿子又来横插一脚。太荒唐了!我不得上门讨个说法,闹破天去,也好让他们看看这帮人是个什么德行。”关元英起身,已往屋外走去,千门山连忙将人叫住,“元英!”
关元英怒目看他,“都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要拿你那套君臣之道说事吗?!”
千门山皱着眉,语气冷沉,面色亦是不好看,“此事事关阿滢清誉,你可有想过,若是那帮人倒打一耙,说阿滢主动勾引太子,闹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女儿家。”他顿了一下,“别急,此事待我试探一下阿滢。若真让我知道他对阿滢起了什么龌龊心思,管他是太子还是天王老子,我拼了这条老命,自然要为阿滢讨个说法。”
关元英面色由青转白,最后彻底冷静下来。
朝颜回到房间,见千镜滢已经穿戴好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一块布一样的东西,似是出神。
“小姐,您今日怎么起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