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收到眼神,递了一锭银子给那摊贩,道:“把这一筐都给我们吧。”
那摊贩见着银子,脸上要笑出花来,连篮带枇杷一道递给了朝颜,连声道:“谢谢小姐。”
千镜滢见着那篮枇杷,起了好奇的心思,“老板,我能不能请教你一个问题?”
“您说。”
“这枇杷甜不甜,是怎么看的?”
那老板原本还担心千镜滢会问一个自己难以回答的问题,听了这一声,喜笑颜开,“小姐,您这可就问对人了。简单。”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这枇杷甜不甜,主要看三个方面。您要挑那种颜色均匀,金黄色的。奇形怪状的不要,要挑就挑圆润饱满的那种。然后找那种果皮光滑的。”
“您要是想要汁水多的,就放手里掂量下,重的就说明水分足。”
千镜滢听到最后只觉得新奇的很,以前从未有人教过她这些。
“原来是这样!多谢老板。”
“应该的,小姐慢走。”
千镜滢把手里剩下半个枇杷吃完,找了个灌木丛把果皮扔了,把手擦干回到车上。
太子府和侯府距离不算远,只隔了一条街。
千镜滢下了马车,站在府外候着。与过来的那条街道不同,太子府附近要安静得许多。
案角摆着一只紫金香炉,再边上叠着两本书。案上,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提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屋外,门房轻轻叩了叩门,弓着身子道:“太子殿下,门口有一位女郎,自称是定远侯府家的小姐,前来求见。”
楚裕言提笔的手微微一顿,声色如常,“让人进来。”
过了一阵,房门被打开。楚裕言抬起目光,便见千镜滢今日穿了一身朱樱色的衣裙,站在光线里。一手提着食盒,另一只手拿着只篮子,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目光一动,似是对她这种直接闯进房里的行为习以为常。他搁下笔,看了清羽一眼,示意清羽把东西接过,问:“你怎么来了?”
千镜滢走近了些,从袖中将那一大叠纸放到书案上,她展颜道:“我来把抄完的宫规给你。先前的事,是我不好。”
楚裕言似是未想到她会这么说,轻轻挑了挑眉,未说话。
千镜滢从篮子里挑了只个大饱满的枇杷递过去,“太子哥哥你尝尝,这枇杷可甜啦。”
少女手指白皙,她不喜染蔻丹,指甲仍是淡粉色,是干净的颜色。楚裕言收回视线,淡声道:“放着吧。”
千镜滢对他这副反应并不奇怪,她把枇杷放下,自顾自打开话匣:“我刚刚买枇杷的时候,和摊贩聊了几句。”她凑近了些,神秘道:“你知道什么样的枇杷比较甜吗?”
楚裕言从案边拿走最上面那册书摊开,未答。
千镜滢垮了脸,“你理理我吧,使令奴才一下也行啊。”
她这几日抄宫规,有些用词都快刻脑子里了。
楚裕言道:“你若是无事,便再把宫规抄几遍。”
这一句效果极好,千镜滢果真当场闭了嘴不说话了。可也只安静了一阵,千镜滢打开食盒,拿了块栗子糕出来,递到楚裕言面前,“你不吃枇杷,吃块糕点总行了吧。这糕点是我亲手做的,以后你再想吃可没了。”
她严重怀疑,只要她一走,这盒糕点就会和伴戏那次暖阁里躺着的那盒一样,被放到坏也没人吃上一口。
楚裕言未理她。过了一会,他缓缓开口:“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