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唇上传来细密的痒意,楚裕言垂了垂目光,便见千镜滢正细细替他擦拭唇上沾染的唇脂。他背抵着后壁,维持着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姿势。这个姿势极近,近到能感觉到少女的呼吸,如羽毛拂过脖颈,轻拨过心里某根静定多年的弦。
旖旎之气蔓延开来。
不该如此的。
千镜滢还未收手,忽觉手腕一痛,抬眸触到一双清冽的眸子。千镜滢挣了两下没挣开,不悦地蹙了蹙眉,“放开。”
楚裕言定定看她,“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酒意闷得大脑有些迟钝,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在问什么,但也知道回答了这个问题对方应该就会放开她,于是有气无力点了下头。
制在手腕上了力道似是收了些,但并未把她完全放开。这是一个她能随时把手收回的力道,只要她想。可那只手不轻不重地在她腕上揉捏着。千镜滢不觉放松了警惕,忘了动作。
“为何如此?”
千镜滢眨了眨眼睛,“因为。。。你长得好看。”
捏在手腕上的动作顿了一瞬。那双古井无波眸子似乎掺了几分冷意,“你对每个长得好看的人都是如此吗?”
这一句有些长,千镜滢大脑勉强动了动,良久,她缓缓飘出一句:“听不懂。”
楚裕言:“。。。”
他一时不查,手被她挣脱开,紧接着一股气息顺着耳畔扫过。
“我告诉你个秘密。”
喉结微微滚动,楚裕言低头看她,却只看到她耳后那颗小痣,“什么?”
理智告诉他不该趁人之危,可莫名地,楚裕言想知道,知道有关她的一切。
千镜滢把头埋在楚裕言脖颈间,肩膀耸动着,似是憋着笑。不知笑了多久,就在楚裕言几乎不指望她今夜把所谓的秘密宣之于口之时,千镜滢缓过气来,悠悠道:“入宫伴戏那天,我往老太婆茶盏里洒了点灰。”
楚裕言反应过来她说得老太婆是谁。明明千镜滢什么也没说,可楚裕言已通过她神情察觉出部分缘由。他轻声问:“为何如此?”
怀中一空,只见千镜滢坐直了些。
“我觉得她很虚伪。明明不喜欢我,还要装出一副很慈爱的样子,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在挖坑让我跳。平白地让人恶心。”她抬眸反问:“难道不是吗?”
楚裕言站在她的角度思索一阵。眼看千镜滢越靠越近,半晌,他屈指敲了一下她凑上来的额,“不可如此。这话莫要让第三个人听到了。”
“难道你不觉得吗?”千镜滢闪躲不及,只能盯着他,似是非得从楚裕言口中听到那个答案似的。
楚裕言回眸与她对视。看着眼前专注的目光,楚裕言那双狭长的凤眸里沾染了几分蛊惑的味道,“你希望孤怎么应你?”
千镜滢没能找到同盟,眼神有些幽怨,却依旧不依不饶。二人正僵持着,谁知下一刻车马陡地一晃,千镜滢被带着向前扑去,一只手及时伸来将她稳稳接住。
楚裕言确认人无事后,把千镜滢扶正了。
车帘挑开,车外已跪了一地,“殿下恕罪。”
楚裕言看了那些人一眼,神情似有不悦。
外面急忙解释:“回禀殿下,不知哪里来了块石子绊着轮子。”
清羽问:“殿下,如今怎么办?”
“再去寻辆马车,到侯府外接应。”
这话的意思是,要亲自把千镜滢先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