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句“朕许的”,堵住了李首辅的后话。
申阁老上前,“陛下,不如由户部出面征收商税?”
皇帝往扶手上弹了一指,不言道:“这个再议,往下继续。”
不言看向皇帝,得皇帝颌首,他继续道:“延华殿已修好,陛下要迁到延华殿理事起居,明儿开始,诸大臣们就往延华殿陛见。”
朝臣们大惊失色,大郢前四代皇帝都在本元殿起居,本元殿是皇宫的中心,皇帝就该居中住着,岂可往偏了去,这真是动摇根本了。
皇帝却连听的耐心都无,扔下句“朕意已决”,让不言喊了“退朝”。
福宁宫里,崔兰愔坐在陈老太后身边帮她看牌。
徐太后这些已于十一月十八日移居到了鸾居宫和宣微宫。
那里离着福宁宫没几步路,闲着无事,淑太嫔就挽着徐太后,又叫上婉嫔,三人过来陪陈老太后说话抹牌。
淑太嫔和婉嫔很会说话,徐太后又是个直爽的,一起处着很是和睦,陈老太后渐渐就喜欢上她们的陪伴,几个人三不两日就要抹一回牌。
今儿永嘉公主也跟着婉嫔过来,她也不陪着婉嫔坐,反是挤到崔兰愔这边儿,说起外面听来的新鲜事。
永嘉公主是个口没遮拦的,说到兴起,就忘了身在何处,拉着崔兰愔道,“我特意去见了人家送你的那俩位,真真的各有风姿,一下就给我那两位比下去了,你怎么不收用,就打发去学理账去了,你咋想的,那又老又古怪的还留着呢?”
永嘉公主也不知道收着声,这下在坐的都听了去。
徐太后她们拿不准该不该装听不到,陈老太后见了,笑着问崔兰愔:“永嘉说得对,那又老又古怪的留着过年么?要是不住宫里就好了,我还能给那俩叫跟前为你掌掌眼。”
永嘉公主连连点头,“老太后说得很是。”
崔兰愔那个尴尬,不知怎么,胃里有些堵着要往上来,她起身想去耳房用湿帕子抹下脸,脚才迈出来,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般,身子控制不住就软了下来。
众人惊呼声中,她就没了知觉,再醒来,已躺到了炕上,一帮人都担心地围着她关心着。
那股反胃再忍不住,她急忙拿过帕子捂住嘴呕着,好在只是干呕,帕子上只沾了些酸水儿。
淑太妃和婉太嫔交换着眼神,有些欲言又止。
陈老太后和徐太后则一迭连声地喊着,“快去叫太医来。”
“必得有曹院判。”陈老太后望着跑出去的齐安又叮嘱了一句。
两刻钟后,曹院判和刘太医跟着齐安气喘吁吁地赶来。
二话没有,两人轮换着给崔兰愔把了脉,曹院判还好些,刘太医虽极力藏着,还是掩不住那股惊慌失措。
第90章是表叔的皇帝认了“见色起意”
九十章
刘太医的样子让陈老太后起了疑,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以为崔兰愔的头疾引发了别的病。
“我最知道你们,一点小病就做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别的回头再说,先给二小姐解了眼前的难受。”
分明是暗示让曹院判和刘太医等会儿单独给她说脉案。
本来没多想,被陈老太后这样一说,崔兰愔也怀疑了,她不是避事的性子,就是真得了大病,她也要明明白白的。
“曹院判,刘太医,不管是什么情形,还请实话实说。”
刘太医看了眼曹院判,曹院判却不接他的眼神。
从崔兰愔在邢坤准备打杀他的时候,帮他撑腰,并应承后面遇事可随时出面时,曹院判就决定了,就是皇帝和崔兰愔有不同的想法,他也要站崔兰愔这头。
曹院判知道崔兰愔压根没想到那上头,他也不知道崔兰愔会是什么想法,现在说了,他怕崔兰愔陷入被动。
他是准备私下里再告诉崔兰愔,这会儿就含糊道,“没什么妨碍,二小姐该是累到了,待静养几日我再来诊过。”
刘太医看着睁眼说瞎话的曹院判,身子不住往后缩着。
崔兰愔更觉着不好,盯住刘太医不放:“刘太医就别瞒着我了。”
刘太医见躲不过,心里飞快计较着,满应城都知崔二小姐养情郎的事,也没见皇帝和陈老太后说一句,崔二小姐照样被两人捧在手心里,在宫里宫外横着走。
都养情郎了,有那事不是很正常?
刘太医慢慢镇静下来,且这会儿不说,时日长了也瞒不住,万一崔二小姐不想留,那会儿却是错过了时机,到时曹院判和他都要兜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