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恨道,“珍馐阁的菜我还没吃过呢,原以为今儿能大饱口福,却是菜影子都没见着。”
钱和拍拍他的肩头,“这有什么,等哪日我出来带你去,随意你点菜。”
崔谡瞅着崔兰愔,拿不准该不该应。
“还不谢过钱伯。”崔兰愔教道。
崔谡一点没犹豫,高兴道:“那我就等着钱伯了。”
崔谡也是这样,钱和心里热乎乎的,他从腰上解下白玉佩,“拿去玩儿吧。”
那是枚没有任何瑕疵的极品和田白玉雕的一马当先玉佩,好玉好雕工,价值不凡。
崔谡是个实诚孩子,认了钱伯就不会客气,双手接过后立时就挂到了腰间,“这个一马当先好,多谢钱伯。”
钱和越发喜欢他了,摸着他脑门儿,“我那里还收着几把短匕短刀,等你学功夫出师了,我就拿给你。”
这可许到了崔谡心痒处,拉着钱和就询问短刀短匕都是何样的。
崔兰愔想起不对来,“怎没见大堂兄?”
“怕影响了去山西,怕连累到他的前程,躲了呗。”崔谡讽笑,“听见辛季兴嘴上不干净,不但无动于衷,我要过去找他还想拽住我,一桌子的都看不下去了。我打辛季兴的时候,他又上来拉偏架架,我怕伤着他收了力,被孙季兴捣了好几拳,等五城兵马司的来了我自动让绑了,他不上来帮着打点,借口着要找大伯疏通就跑没影了。”
崔兰愔眼神发凉:“果然还得日久见人心。”
“其实早就有迹可寻,他于二堂兄几个还是一家子兄弟呢,但有点好处他都只顾着自己,当初挑戬哥儿同他一起习弓马,也是他一再跟叔祖父和大伯父提了,又说找个和他拉开年纪的,将来才好前后照应,叔祖父和大伯父才越过我定了戬哥儿。”崔谡早攒了一堆话,“他是大的,又是世子,些许小事没谁会和他计较,我和戬哥儿这样想,甫堂兄冉堂兄他们也是这样想,反正好处都关在了家门里,谁得了都一样,只要对外面兄弟们一条心就行了。
没想到对上外面他连装一会儿都不肯,这还不是多大的事,若遇上关着生死的大事,他还不得给家里全卖了。”
现就看崔冕知道这事儿是什么做法了。
崔兰愔就对崔谡道,“你还是先别回家了,同我去王府里养伤吧。”
“这点伤还要养着,我还混什么麟卫,正好也不用送崔昶了,我这就回去了。”崔谡爱憎分明,已不肯喊崔昶大堂兄了。
钱和很欣赏崔谡这样肯挨苦上进,“年轻人摔打着就成材了,让他去吧,麟卫们手里有更好的金创药,他回去用上不用两天就好利索了。”
崔兰愔没再拦着,明石已找回了两人的马,她在车里目送着主仆两个骑马走了。
在车子要往永嘉巷里进的时候,被钱和喊住了,他对崔兰愔说:“叫他们回去,你跟我回福宁宫。”
崔兰愔以为钱和是担心她被卫王责骂,“钱伯放心,表叔至多罚我面壁,一会儿就过去了。”
钱和正了脸色,“不是为这个,先不和你说,听我的先往太后那里住两日。”
钱和经了多少风浪,眼力手段不知强了一般人多少。
崔兰愔很听劝,点头道:“我听钱伯的,那我回去收拾下换洗的衣裳。”
钱和还是没让,“让不语回去找你的婢女拿,咱们先进宫。”
崔兰愔心里惴惴起来:“钱伯,你提点我一下?”
“不怕,只是先防备着。”
交代耿大有回崔家大房给事儿说了,一并瞧瞧二房那边是什么动静,让不语回去取了她的用物再进宫,崔兰愔下来同钱和坐了他带来的马车,调头往福宁宫里去了。
崔兰愔一踏进福宁宫的院子,就被一声接一声的“二小姐来了”给包裹了。
听到动静,齐安和高姑姑夏姑姑三个先后跑了出来,“有日子没见,咱们二小姐更出脱了。”
被高姑姑和夏姑姑搂着,崔兰愔根本脱不出来行礼。
齐安落在后面低声问钱和:“遇上事了?”
“我去换身衣裳,等回头再说。”
他还有功夫换衣,那就是有事也都在掌控里,齐安摆摆手,“去吧,有我盯着呢。”
这边崔兰愔才迈上廊前的台阶,廊上的鹦哥儿鸟就在内侍的指示下,一只绿的先念了“人闲桂花落”,接着一只红的念了“夜静春山空”,可到下两只却成了“时时闻鸟语”“处处是泉声”,竟是将两首诗串到了一处。
崔兰愔拍手笑着,“还是太后会调理,鹦哥鸟都成才鸟了,都会改诗了。”
陈太后打窗里笑看着:“给你那几只比下去了吧?”
崔兰愔却不肯服输,“我的灰羽一个顶几个,等下回来比一比。”
“那就约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