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释异警惕地扬了扬眉。
看来下次芍药煮粥时得叫上主厨去看看,殿下的口味刁,喜欢的菜式也就那么几道,厨房的王姨就算闭着眼睛都能把菜做出来。
孟元走着,冷不丁来一句。
“侧夫人选换了。”
刘释异觉得稀奇,便接话道:“姬家的公子可是出什么意外了?”
“姬衡得了绝症,要死了,我也才知道。”
她皱了皱眉头:“这。。。我探查的消息里从未说过此事,难不成是什么急病不成?”
“是啊,是害人的急病。”
孟元回了房,先是拿出信纸写信,唤出暗卫后便让它送了出去。
一道黑影自太子府飞檐上悄然跃起,迅捷得连半片瓦砾都未惊动。
恰逢更妇拿着梆子转过街角。
“亥时三刻,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暗卫停至一檐之上,身形被月光拖得骤然拔长,树影婆娑间,她听见不远处一道怒骂声。
“你看看你教的好男儿!”
苏婋将手中茶盏重重掼在地上,碎片和茶汤顿时溅了满地。
杨氏怯生生地绞着帕子,鬓边的珍珠钗抖得厉害。
“玉楼他。。。他也是好意,姬家公子落水,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苏婋猛地转过身,凤目圆睁,指着杨氏的鼻子怒斥:“你就是这般心软!真是自小被你惯得没了规矩,你可知那赏花宴是何等地方?”
她双手抱在身后,踱步着。
“今日是太子择选侧夫,他一个未出阁的男儿,往那是非堆里扎,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杨氏被她骂得眼圈发红,上前想去拉她的衣袖,却被苏婋狠狠甩开。
“我养他十九年,是让他能嫁个体面人家,安安稳稳做个主夫过日子的,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你以为还是在庐陵能由着你性子来?”
“如今倒好,还要搬去姬家小住,说是什么童年好友落水想去照料一番,他姬家就没个男侍?还让你去服侍?”
苏玉楼低着头跪在地上。
“母亲息怒。”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今日之事是我不对,但姬公子伤了脑,身边确实需要人照料。”
苏婋冷笑一声。
杨氏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连忙拉着苏婋的胳膊:“妻主消消气,玉楼定是有分寸的,总待在家里也闷得慌,出去见见人也好。”
“我今晚就搬去姬家。”苏玉楼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倔强。
苏婋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案上的桃子都滚下案去。
“你今天敢踏出这个门,就别再认我这个母亲,我苏家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男儿!”
杨氏连忙上前拉住苏玉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玉楼,别跟你母亲置气,有话好好说。”
苏玉楼轻轻挣开他的手,对着苏婋俯身跪拜。
“母亲息怒,男儿去意已决,待姬公子好些自会回来。”
说罢,他转身就走。
苏婋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没上来,忽地捂住胸口,杨氏连忙上前扶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
“妻主莫气,玉楼只是一时糊涂,过几日便回来了。”
苏婋看他一眼,杨氏终究是个内宅夫,视野窄,也不必跟他明说。
“回来?他这一去,哪里还能清清白白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