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瘀膏每日涂两次,不出两日殿下脖颈和腰间淤青便会自然淡化。”
在伤口上打了个结实的结后,她站起身时极快地轻拍在孟元伤口处。
语调掺着怒气。“殿下要再弄出这种伤,老臣就不给你医治了,任你去皇宫找太医也别找我。”
话音未落,她又接着哼哧一声。
李巽曾经是皇宫该退休的老医师,也是自己年少开太子府时母皇叫来的帮手。小时候抓鸟爬墙受的伤基本都是这位帮自己处理。
府中侍从有些病痛也都是在李巽这诊断再出府抓药。
虽说她总是念叨自己来太子府是安度晚年的不轻易开诊,但最后还是骂骂咧咧地支起桌椅。
不过要说府里没被她骂过的还真找不出来,就连赵其添刚来府上发热时也被骂了一通周国来的馋嘴货。
孟元一听便知李巽不是真心责骂,靠在桌边看着她收拾药箱。
“皇宫的太医哪有你李老医治得见效,这不出了大事才找你么,要是小伤就不让刘管事叫你来了。”
李巽当即不乐意,刚挂上肩的药箱又放下。
“嘿你这咋想的,小伤也是伤,我吃太子府俸禄给您医治还用不着老臣使三分功力,殿下就放心使唤我吧。”
完全没发现被孟元开玩笑的李巽开始争起技术先进的名头来。
“对对,您老说的对,但本宫要歇息了。”
她推着李巽朝门外走。
“诶诶!殿下着啥急。”她扭着脖子朝孟元继续补充。“殿下可要按时涂药,到时老臣会叫释异那丫头盯着你。”
“好,谢谢李老。”
一声门毕,屋内终于重归安静。
孟元叹一口气,手腕上不太舒服的异物感有些明显。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开始想念起现代的液体绷带和急效药来,偏偏自己前世没记得多少医学知识,不然现在也不会绑着这些别扭的布条睡觉。
喝了口白水,孟元移步到书房,看着堆成小山丘的公务册子又是一声无奈叹音。
一个刺客就浪费了她几个时辰,看来今夜不到子夜是睡不下去。
她将公务册一一批改完毕又分文别类堆在一旁,期间刘释异进来添水,好几次都劝她该早些睡下,皆被孟元回绝。
刘释异自知按倔强还真是敌不过这位太子殿下,于是也待在书房中随侍,为给批好的册子盖上太子印。
夜里竹林中蛙声不断,房中书页翻动,一主一侍时而说上几句玩笑话时而默契专心处理手中的事情。
桌上蜡烛被时间烧没了几根,直到丑时孟元房中才终于熄下灯火。
几乎不到三个时辰,她又被阿银轻声叫起来准备上朝。
孟元双眼眯蒙,意识松散得站着就能立马睡起回笼觉来。
阿银从架子上提起中衣,看见她这幅将睡不睡的样子觉得好笑。
“殿下,现在可别睡了。”
孟元抬起双臂穿过衣袖,扫过阿银那张绝对安睡了八小时的脸。
看来她没被刺杀而吓着睡不着觉,至少让自己放下心来。
孟元声音透着倦怠。
“昨日丑时才睡,还能被你叫起床已是我法外开恩了。”
阿银扬起嘴角偷笑。
“殿下昨日遇袭,又处理公务那么晚,要不下朝后臣让厨房做些安眠的茯神鸽子汤?”
提起吃的孟元这时打起几分精神来。
“汤就算了,烤着吃吧,一定要把鸽子皮烤得脆脆的那种。”
阿银双手捧着一顶装饰着白玉蝉的远游冠给她戴上。
“是,好殿下,下朝回来保证让您吃上满意的烤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