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拖延呢?萧祁看似什么都没做,却是步步紧逼,势在必得。而她全然在他的掌控中。在他看来,如今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掌心了。她需要破局,更需要帮手。早先,她以为皇城使前来,乃是皇帝旨意前来暗访。可这书斋之事后,她反倒觉得皇城使前来东林,应当是萧祁有意为之。他是被萧祁故意引来的。如此,那萧祁动手除掉书斋,便是借机要打掉皇城司在东林的耳目。此时的慕璟翊正待在宅子内。他看着面前死里逃生的书斋老板,淡然开口,“早先便让你离开,你偏不听。”“属下知错。”书斋老板连忙拱手道。“长公主手段了得,想利用我来拔除城内的暗桩。”他冷笑,“皇城司的暗桩何止一个?”在他入了东林城之后便察觉到了不对。故而才将计就计。这个萧祁不简单啊。好在书斋盘踞数十年,在东林城内那帮子幕僚心中颇有些地位。如今这书斋老板一死,书斋内的藏书被洗劫一空,他倒要看看萧祁该如何收场?毕竟,读书人的笔墨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到时候口诛笔伐,他能否消受得起。长公主内。晋阳长公主看向萧祁,“你何必如此心急呢?”“总也不动,反倒让那帮子人更嚣张。”萧祁皱眉,“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将书斋内的东西都带走了。”“咱们笼络这些文人不容易,日后他们可大有用处。”晋阳长公主幽幽道,“这些年来你在京城难道还看不明白?”“儿子只是想探一探这皇城使的虚实。”萧祁直言,“毕竟,大哥在他手中栽了好几个跟头。”“能被慕琰那小子信任的,如今还未探出他的真实身份,的确不容小觑。”晋阳长公主皱眉,“你大哥入京数次,也未曾探出个究竟来。”“所以,儿子才想着试试。”萧祁直言,“他如今就在东林城内,一时半会是不会离开的。”“他是跟着那丫头来的?”晋阳长公主盯着他,眼神一沉。“好像是在响水镇碰上的。”萧祁回道。“当初,利用那些劫匪设一个关卡,还是太扎眼了。”晋阳长公主叹气,“你父王那,怕是也有了心思。”“京城内还没有动静。”萧祁又道。“林圩那个老匹夫,临死的时候还跟本宫讨价还价,真当本宫不知晓他那点小心思。”晋阳长公主沉声道,“这李骥之死,本宫便看出这个小丫头不简单。”“只要她在儿子身边,想来翻不出什么天来。”萧祁自信满满。“你也说了,那丫头并非从前了,若是哪一日想起那日的事情,她必定会恨死你。”晋阳长公主盯着他,“到时候,你可还能狠下心?”“儿子知晓母亲是担心她伤了儿子。”萧祁回道。“难道没有伤吗?”晋阳长公主冷声,“你可要明白自己到底是谁?”“儿子明白。”萧祁拱手回答。晋阳长公主叹气,“去吧,那书斋之事儿让你父王去头疼。”“儿子告退。”萧祁恭敬一礼,转身离开。“殿下,那女子留不得啊。”耿嬷嬷收到了耘嬷嬷送来的书信,轻声开口。“无妨。”晋阳长公主淡淡开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纪檀音,就东伯府留给她的那点人,也闹腾不出什么来,权当成给祁儿的磨刀石。”“那林家?”耿嬷嬷又道。“你是说林氏?”晋阳长公主说道。“是林二公子。”耿嬷嬷看着她。晋阳长公主慢悠悠道,“他的确是林圩精心培养的,当初,让他待在东林,冒充祁儿时,便能看出他的野心。”“老奴担心他会将实情告诉纪姑娘。”耿嬷嬷回道。“不妨事。”晋阳长公主无所谓,“他想借刀杀人,也要看看这刀是否锋利。”书斋之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好几日,可到最后也未查出凶手来。至于书斋内的藏书也没有找到。东林王特意将知县唤了过来。“何时能找到凶手?”“这……”吴知县满头大汗。这案子当真是毫无头绪。那书斋老板并无与人结怨,不是仇杀,也非情杀。那只能是临时起意。可这么多的藏书,能一夕之间都搬空,那必定是一早便盯上的。如此断定是蓄谋已久。吴知县这几日能找到的线索有限。“去祁郡王府一趟。”东林王冷声道。管家垂眸应道,派人前去。一个时辰后,萧祁才赶到。“父王。”“书斋一案,你来办。”东林王看向他。“查案乃是官府的事儿,儿子不敢越俎代庖。”萧祁回答的很是诚恳。“不过是协助,旁的不说,要尽快将藏书找到。”东林王生怕那些幕僚又吵嚷此事儿,他颇为头疼。“是。”萧祁只能答应。他与吴知县一趟出去。“郡王,此案微臣这也毫无头绪。”“我只是协助吴知县,一切还是要依仗吴知县。”萧祁温声道。吴知县叹气,知晓这父子二人在暗中较劲,可也莫要拿他当靶子啊。三日后。吴知县那头传出消息,说找到了藏书。大张旗鼓地带着捕头衙役赶了过去。只是刚赶到,便瞧见一个男子手持火把,发出一声狂笑后,转身冲进了身后的屋子。屋子瞬间被大火吞噬,连带着那些藏书。吴知县连忙命人去灭火,可火势冲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屋子烧成了灰烬。吴知县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不出一日,县衙便贴了告示。此案乃是书斋内的一伙计所为。他觊觎书斋老板的钱财,当初又暗恋书斋老板的女儿,被书斋老板痛斥一通,赶了出去。这伙计怀恨在心,雇凶杀人,还将书斋内的藏书都搬了出去。原本是想着据为己有,奈何官府查的严,他一怒之下,便将这些藏书焚烧,而自己也葬身火海中。原来这伙计也是一个穷书生。怀才不遇,年少不得志,生了心魔,才会导致这场惨剧。:()孤女谋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