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几个个头匀称的,在灶膛里留了些余火,把红薯埋进热灰里,又用小铲子把灰烬拍实,只留些许热气从缝隙里钻出来。
“就这样?”银铃趴在灶台边,眼睛瞪得溜圆,“不用切,不用煮,埋在灰里就能吃?”
“这叫烤红薯,是最香的吃法。”江茉往灶膛里添了几根细柴,“得慢慢烤,让热气一点点渗进去,急不得。”
后厨渐渐飘起一股淡淡的甜香,起初像麦芽糖融化的味道,后来又混了点醇厚,勾得人直咽口水。
鸢尾每隔片刻就往灶膛边凑,被江茉笑着推开。
“再等会儿,现在吃着会夹生。”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江茉用铲子拨开灰烬,一股更浓郁的甜香猛地涌出来,带着焦脆的烟火气。
她把烤得裂开小口的红薯扒出来,用布裹着捏了捏,感觉软乎乎的,便递给鸢尾和银铃:“小心烫,剥开皮再吃。”
鸢尾捧着滚烫的红薯,双手来回倒着,好不容易等凉了些,轻轻一撕,焦褐的外皮就裂开了,露出里面金黄流油的瓤,热气裹着甜香直往鼻子里钻。
她咬了一小口,软糯的瓤在舌尖化开,先是带着烟火气的焦香,紧接着就是醇厚的甘甜,像把蜜揉进了棉絮里,比蜜多了几分清爽,一点不腻人。
“哇——!!!”
鸢尾眼睛瞪得溜圆,嘴里的红薯还没咽下去,“怎么能这么甜?比蜜饯还润!”
银铃也学着她的样子剥开皮,一口咬下去。
红薯的瓤带着点沙沙的质感,像豆沙,甜丝丝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连带着心口都暖烘烘的。
她从前吃过最甜的东西是红糖,可比起这红薯的甜,红糖的甜就显得单薄了。
红薯的甜里裹着股子扎实的香,让人吃了还想再吃。
“老板,这红薯也太神了!”鸢尾又咬了一大口,嘴角沾了点金黄的瓤,“又甜又软,吃着一点不费劲,肚子里还暖暖的,比喝三碗热粥都舒服!”
江茉自己也剥了一个,咬下去时焦脆的外皮带着点韧劲,里面的瓤甜得恰到好处,带着自然的清香。
她笑着看几个丫头吃得满脸满足,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这红薯耐旱好长,产量又高,若是能推广开来,不知能救多少挨饿的人。
鸢尾吃得最快,转眼就把一个红薯吃完了,舔了舔嘴角,拉着江茉的袖子问:“姑娘,这红薯还有多少,冬天揣一个在怀里,又暖手又顶饿,多好啊!”
银铃也点头:“就是就是,要是店里能做红薯点心,肯定好多人买!”
江茉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心里有了个主意。
她把剩下的红薯小心收好,笑着说:“这红薯是稀罕物,咱们先留着种。等明年长出新的来,再给你们做红薯干、红薯饼,让你们吃个够。”
鸢尾一听还有红薯干、红薯饼,拉着江茉的胳膊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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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咱们现在就试试嘛!反正今日的点心都卖得差不多了,后厨正好空着。”
银铃跟着点头,指尖还沾着点红薯瓤。
江茉被她们盼切的眼神逗笑了,手指点了点鸢尾的额头。
“就你嘴馋。罢了,今日就教你们做道红薯圆子,甜糯软滑,配着热茶吃正好。”
两个丫头顿时欢呼起来。
彭师傅也休年假了,江茉指使俩丫头一个去舀糯米粉,一个忙着烧热水。
江茉挑了两个最饱满的红薯,刀刃划过,露出里面橙黄的果肉,带着刚烤过的余温,甜香丝丝缕缕往外冒。
她把红薯放进蒸笼,盖上盖子时特意留了道缝。
先蒸得烂熟,做出来的圆子才够绵密。
等红薯蒸得能用筷子轻轻戳透,江茉把它们倒进石臼里,用木杵细细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