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也是有,不能在哥哥面前露怯。
夏明涧笑了:“喜欢我弟弟的人很多,敢说我弟弟喜欢他的人你还是第一个,很有自信啊。”
“哥,您就告诉我清和在哪儿吧。”谢忱追问,心里其实也没多少自信,但还是要做些什么,没有办法一直干等着。
“真没办法告诉你,清和想见你,自然会让你找到,找不到,就是他现在不想见你。”夏明涧啧了一声,“就算告诉你地址,你也过不去,不用找了。看你这么自信,我倒是可以帮你传个话。”
“可以送东西吗?”谢忱问。
夏明涧看了看他手里的包:“可以,多了不行。”
谢忱将手里的包放到办公桌上:“那麻烦哥帮我把这个包转交给清和。”
“里面是什么?”夏明涧说,“不是我想窥探你隐私,要上飞机过海关的。”
“情书。”谢忱说。
“还挺浪漫。”夏明涧坐在南太平洋某个私人小岛的别墅里,看着夏清和拉开包,信件铺散了一地,“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写情书。”
“你没收到过?”夏清和说。
“收到过,那不都是上学的时候,年纪小写这个么。”夏明涧说,“他都多大了,还学人家小学生,装纯情。”
“也许,写的时候年龄还没这么大。”夏清和看着手里这封信的邮戳,时间是七年前,谢忱遇到他的那一年,“梧桐路7号……”
他又看了几封信,信封没有打开,都带着邮戳,时间很早了,寄信地址各地不同,收信地址都是梧桐路7号。
“弄错人了吧?咱们家在梧桐路没有房子。”夏明涧说,“操,狗东西连人都搞错了,还说喜欢你好多年了。”
他把地上的信往包里一塞,就要提着去找谢忱算账。
“你先出去。”夏清和一把按住那包信,烦躁地赶人。
夏明涧出去后,夏清和靠在身后巨大章鱼的腿上,拆开了第一封信,从邮戳时间上看是最早的一封。
“我昨晚又梦到你了。你穿着红色赛车服从车里走出来,我从休息室快速下楼,跑了过去,在即将走到你面前的时候,醒了。很遗憾,不想醒,想梦再长一点,长到我能抓住你。我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知道你是谁。很想认识你,很想跟你说说话。”
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这是一封不像信的信,夏清和装回去,又打开了一封。
“我在拍电影,演一个问题少年,这个角色阴沉沉的,头发特别长,不帅。不知道电影上映的时候,你会不会去看,会不会看到我。其实……我长得还挺帅的,你见了应该会喜欢吧。我性格也挺好的,不是电影里的那种问题少年。”
“我买了一套红色的赛车服,跟你那天穿的一样,本来想在戏里穿,导演说不行,跟角色基调不符。这套衣服现在挂在我的房间里,每天睡醒都能看见,像是看见了你。”
……
“我又梦到你了,你的手长得真好看。”这一封里面就一句话,但是后边有一个害羞的表情,夏清和一瞬间就心领神会了,鼻子哼了一声,接着笑了。
“宝贝,我想红,想大街小巷都铺满我的海报,想你走在路上抬起头就能看到我,你打开手机电脑电视,都能看到我,想被你看到,想你像我喜欢你一样,也喜欢我。”
“喜欢你的第912天。宝贝,我拿到金葵奖最佳新人奖了,不知道你有没有看颁奖典礼,我谢了所有人,但是更想有一天能够在台上说谢谢你。一直爱你。”
“清清,我在网上看到你了,没想到你也会走进这个圈子,走进我的世界,我要去找你。”
这些信都很短,只言片语地组成了谢忱的七年,从少年到青年,慢慢地在夏清和面前展开。
在接受治疗的日子里,翻阅这些信件成了他每天最愉快的事情。
夏明涧过来的时候,还会带来几封新的,是谢忱新的念叨。
“宝宝,我新电影开机了,这次是演一个远洋捕捞的船长,不知道海里有没有美人鱼。还记得你美人鱼造型那期杂志封面吗?我带了一本。很想你,很爱你。”
夏清和坐在楼顶的露台上,看着远方翻滚的波浪,在海天交接的尽头,有一个人此时正在甲板上迎风破浪,一个爱着他的人。
世界像此刻照在身上的阳光一样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