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是不是也会站在这样一个戏楼里,唱着一出《贵妃醉酒》。
十五岁的他,想做什么都可以,说不唱戏就不唱戏。
十五岁的玉芙卿却没有说不的权利,在戏楼阴暗狭窄的换衣间里,被冲进来的男客,按在身下肆意蹂躏,彻底堕入黑渊。
一道轻飘飘又破旧旧的帘子外,站了许多人,却无一人救他。
他的手触向那条帘子。
身后响起一道声音,“芙蓉儿,怕吗?”
第19章
夏清和转回头,谢忱就站在那里,逆着晨光,面容看不清楚。
昨夜闹得晚了,今天上午整个剧组放半天假,这会儿时间尚早,戏楼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忱慢慢走过来,手指温柔地替夏清和理了理斗篷,然后握住他微凉的指尖,轻轻揉捏。
夏清和往回缩的动作,被他握住。
“玉芙卿不会放开叶澜生。”这话生生将夏清和定在了原地,卸了手上力道,任由他握着。
谢忱漫不经心地又把玩了一会儿,他没有穿叶澜生的洋派西装,只是牛仔裤套一件卫衣,却俨然已经不是谢忱,举手投足都是叶澜生温柔儒雅下的风流。
“跟我走。”谢忱没有松开他的手,就那样闲闲地牵着,从容自在。
出了戏楼后台,穿过一道小门,谢忱看了一眼戏台,并没有停留,而是登上狭窄的木头楼梯,推开门走进二楼左侧的包厢。
这是霓春楼最贵的包厢,装饰也没有多么奢华,只靠里处圆珠帘子后放了一张床,床上铺着艳俗的被褥,在珠帘晃动中,令人浮想联翩。
剧本里说,这是霓春楼老板的独创,在整个北平戏曲界也是独一份的,将卖弄艳色当成噱头,搬到了台面上,没脸没皮。
这样一张床,其实安置的对象也只有玉芙卿一个罢了。
多少年来,楼里从来没出过一个这般颜色清绝,又不会唱戏的花旦,年纪小小就被下。贱。人污了身子,有钱有派的人包个外室,便也看不上他,只能一直被戏楼老板捏在手里。
“看过这里吗?”谢忱在屋内的圆桌旁坐下,捏了桌上的道具组准备的瓜子嗑着。
韩陵的剧组就是这样的财大气粗,说不上他来了灵感,就要拍哪一场,好多场景和道具,都会提前布好。
“没有。”夏清和淡淡地说。
“这里才是霓春楼的重头戏。”说着话,他的手攀上夏清和的腰,将人往自己腿上带,“你提前来走场,怎么能把这里越过去呢,玉老板。”
每个戏楼的台柱子,当家花旦,大家都会敬称一句某某老板。
玉芙卿的这句“玉老板”,反而成了老斗们调情的喜好。
夏清和站在那里不动,静静看着他。
谢忱眼波一转,调笑道:“身子这么硬,叶先生可不喜欢。”
他也不强求,收了手,剥开瓜子往嘴里扔,疏懒矜贵,似乎来这里只是听一场戏,不见任何淫浮下。流,被这处的浓稠艳色包裹,却丝毫不损清雅端方。
“这般样子,你怎么勾引叶先生。”他慢着调子说,已经换了江南的吴侬软语。
这里是玉芙卿开始主动勾引叶澜生的重头戏。
玉芙卿在外面行走,一直给自己套着一层壳子,努力装得像个正常男子,生怕多出一丝的轻浮,让人看出端倪。
在叶澜生面前,更是端到有些过度紧绷。
到了这里,才真真正正回到了他的天地,撩拨叶澜生的小手段开始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