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述的声音软软的,像是在撒娇,或者说,他就是在撒娇。
谢安年无力地瘫倒在床上,任他摆布。
“我真的很好奇你现在是不是一个顶着人头的章鱼?”就像在解开一圈圈缠绕礼物盒的彩色丝带,温述兴奋地一个接着一个解开谢安的扣子,但看清内部构造后,温述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原来不是……也对,要是那样的话你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
“你为什么一直在蹭床单?”
“其实我更想往你身上蹭。”
温述立即将谢安年严严实实地包裹在被子里,将他裹成了一个手握寿司卷,笑得像蜜糖一样甜,“舒服点了吗?”
谢安年闭上了眼睛,细密纤长的白色睫毛覆盖眼帘,大爷一样提出了要求,“抱着我,脖子凑过来。”
温述摇摇头,“你解释清楚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及你之前说只对我的信息素有依赖是怎么回事,我才答应你。”
谢安年咬紧牙关,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一丝呻。吟,“其实你对我也没有这么大的诱惑力。”
温述笑吟吟道:“是吗?”
他支颐着下颌,歪了歪头,充满神性美的异色双眸不带一丝欲色,但他的手却摸向了自己颈侧的蝴蝶结,轻轻一抽。
谢安年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但还没等他看清那一小段因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过于白皙莹润的肌肤,他的视野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蒙住他双眼的布料异常柔软,还带着阵阵的清浅茶香。
“还没有告诉你,你昏迷的时间里,这艘船上的食物和水源都受到了污染,船上正在实行新的资源分配规则。但糟糕的是,我得到的用餐券和饮水券远远不够。更糟糕的是,船上已经有人开始破坏规则了。”温述双手绕到谢安年脑后,灵巧地打了一个完美的蝴蝶结,“但这一切,都和我即将要做的事没什么关系。”
谢安年感觉自己的双颊被一双纤长而带有薄茧的手拂过。
紧接着,他感到自己本永恒陷落于黑暗深渊的精神域,迎来了属于它的第一缕阳光。
第42章秘密任务吃药!打包!带走!
三年前,中央白塔,温述接到过一次秘密任务。
当然,这个秘密任务一度成为真正的秘密,因为就连当事人也出于各种原因一度把这些事情遗忘。
潮湿的空气,灼热的呼吸,猩红的双眸,是温述仅记的几个碎片。
当时军方内部下达了最高指令,而且温述的卖身契还被白塔捏在手里,他完全没有拒绝的权利。
温述想起那天匆匆而来的官员身着一身全黑的制服,眉心的皱纹能夹死一只苍蝇,言简意赅地让他签了一份保密协议之后给了他一小片淡蓝色药片。
温述一眼就认出这药片估计是□□,但他没什么犹豫,含住药片嚼碎,微苦的味道黏附住了味蕾。
不过三分钟,他就不省人事。
其实对温述而言,只要死不了,做什么任务都无所谓。
他早就已经心如止水,甚至能清醒地躺在手术台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夏堂侯在无影灯下把玩自己的心脏切片。
所以当他醒来时,即使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缚,双目也被眼罩遮住,他也没有任何惊慌。
“他怎么醒了?!”
“应该是因为他的身体抗药性太强,下的剂量轻了。”
“可我们已经加量了?!”
“夏堂侯那老匹夫!”
温述趴匍着,他感觉自己正处于什么移动载具里,但几乎没有颠簸,而且身下的触感很柔软。军用任何的载具都仅仅考虑实用性,而完全忽略了舒适性,那么这极有可能是某位大人物的私人载具。
至于是汽车、悬浮车还是轨道车……温述推断是私人飞机,很豪华那种。
“他不是醒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而且没有惊慌,也没有尖叫……”
“不会吓傻了吧?”
温述,“……”
“完了,那一会儿他到地方,估计得吓尿。”
平静温和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并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有说话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