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也会紧张啊。
等蒋时岘从浴室出来,乔漓正躺在床上刷手机。
因为伤在小腿上,睡觉不可能纹丝不动,一动,磨蹭到床单会疼,所以蒋时岘在她腿下垫了个小抱枕。
两人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以往睡前总会聊聊,工作、项目,偶尔也会八卦一下圈里事,而今天主卧异常安静。
乔漓心不在焉地划拉屏幕,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比如继续那晚没讲的关于霍然的事,比如跟他谈谈“向暖计划”的运作模式可嘴巴像被强力胶黏住似的,怎么也张不开。
时间在静默中流逝。
终于,蒋时岘出声问她,“困不困,睡了?”
乔漓如临大赦,赶忙应好,飞快将手机熄屏往床头柜一丢,钻进被窝里。
蒋时岘失笑,同样放下手机,然后摁灭暖灯开关,躺下。
两个人如出一辙地,躺得板板正正。
犹如木乃伊那般僵直。
一两分钟后,眼睛适应了黑暗。
星月微光悄悄透进纱帘,温温柔柔,仿若朦胧的银河。
乔漓这才意识到,遮光帘没拉。遥控一直在蒋时岘那侧的床头柜上,平常都是他关的,看来他忘记了。
好在她对光线不敏感,而且她也睡不着。
抱枕毛绒滑溜溜的,腿放在上面稍一移动便会滑下去,非常难受。她调整来调整去,也没找到舒服的摆放位置,正当她准备把抱枕拿开,把腿平放算了时,蒋时岘朝她这方微微侧身。
被子下,长腿挪了过来。
“放上来吧。”
乔漓呼吸一瞬收紧。
她没出声,微顿几秒,缓缓移动伤腿,也将一部分重量交过去。
足踝相贴,除了伤腿,心脏好像也被稳稳地托住了。
血液如过电似的,身体不可控地升温。
好奇怪,明明先前做过更亲密的事,今晚不过是一点点肌肤碰触,心跳便如擂鼓轰鸣难以自控,实在是不正常极了。
半晌,她抿抿唇,轻声问:“会不会重?”
回答她的是一记短促的笑。
“睡不着?”
“没有,”话题终结者乔漓口是心非道,“我很困。”
蒋时岘低嗯一声,“睡吧。”
许久过后,身旁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乔漓才变换平躺的睡姿,缓慢地朝他侧了侧。
星光幽淡,在大片黑暗遮掩下,她才敢无所顾忌地盯着他看。
真逆天
,有人怎么连睡颜也完美啊。
眉宇挺直,睫毛细密像个睫毛精,鼻梁高挺。额前碎发有一点凌乱,比平时少几分锋芒。他侧躺着,胸膛轻轻起伏,应该是睡熟了。
下一秒,她鬼使神差地倾身靠近,屏息,蜻蜓点水般在他唇角碰了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她飞速撤回身体。
来回动作间,脚下移位,乔漓头皮一麻,心脏差点蹦出喉咙。缓了缓,她试探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发现男人呼吸依旧很平稳,完全没有被她吵醒。
虚惊一场。
但心里有点空落落。
唉,人家还是比她淡定很多。
夜愈深,乔漓却愈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