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瑜自知说错话,于是不再多言,安安静静用餐。
午餐结束,一席人到客厅喝茶闲聊。
乔漓端着果盘吃水果,苏老爷子坐得离他们不远,目光移向蒋时岘,状似随意地开口:“时岘,苏林竞标的项目应该没问题吧?”
蒋时岘剥好橙子,放到乔漓果盘上,抽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不清楚,项目都按公司流程走。”
声调不咸不淡,摆明不给半分面子。
苏老爷子脸色瞬间沉凝,红白参半,颇觉下不来台。
毕竟是亲家,又是长辈,蒋老爷子面露不虞,站起来重咳一声,看向蒋时岘,“跟我去书房。”
橙肉化于唇舌,汁水清甜。
乔漓有些食不知味,耳听脚步声远去。蒋知瑜吃过饭便上楼休息,在座九成是看好戏之人,她故作镇定,偏不如他们的意。
不多时,二楼偏侧书房传来动静——茶杯摔落碎裂,砸出噼啪脆响。
客厅里诸位俱是大气不敢出,公婆面面相觑,几欲起身,最后到底忍住没有冲动上楼。
乔漓听得心惊肉跳,等候片刻没再听到声响,她稍稍宽心,兀自去院子透气,离开压抑窒闷的环境。
庭院繁花满枝香,佣人在烹茶,袅袅茶烟勾勒出浅浅迷雾。
乔漓抱臂愣神,须臾,背后传来尖酸声音,“哟,你倒挺有闲情逸致。”
她回头,莫芮可皮笑肉不笑,眼底满是不怀好意。
海城那晚,于莫芮可而言,可谓是“个人屈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不敢惹蒋时岘,但今日良机,她怎可能不借此机会奚落一番?
“不说话?”莫芮可呵呵两声,语调刻薄,“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也是,毕竟你老公冷血到六亲不认,连自家外公的企业都照狙不误——”
“你以为你会是例外?”她眯眼,上下扫视乔漓,不屑冷嗤,“美貌能顶多久?一年?两年?最多五年,等他厌了烦了,你乔家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话落,没见乔漓反驳,莫芮可越发得意洋洋,“怎么,怕了?”
嘀——
乔漓按下录音停止键,回身扬手冲莫芮可晃晃屏幕,啧笑:“这段话要是被我老公听到,你猜莫家会不会凉?”
莫芮可错愕,“你!”
这什么女人,居然还能想到录音!!
乔漓收起手机,上前一步,沉声警告,“蒋时岘是怎样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没资格评判他。”
幽深的、与某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眼神,令莫芮可心脏狠狠一创。她忿忿咬牙,抬腿欲走。
“等等,”乔漓叫住她,似笑非笑,诚恳道谢,“谢谢你夸我美。”
“”
莫芮可攥拳,僵着脖颈走开。
再不赶紧走,她会被气得呕出老血。
背影渐远,乔漓扭头,恰好撞上男人沉幽的目光——他站在老树旁,不知来了多久。斑驳光圈缀在他身上,随风打转。
乔漓疾步走过去,瞧见他裤脚处洇湿的茶渍,皱眉问:“没事吧?”
“没事。”蒋时岘说,“走吧。”
中秋家宴尚未结束,提前离场,可想而知刚刚在书房必是不欢而散。
乔漓点点头,与他一同穿过内厅,在众人注目礼下走出老宅——蒋母原本想拦,迫于蒋时岘凌厉骇人的气场,不敢靠
近。
午后阳光不浓不淡,细小尘埃在光中肆意飞舞。
行至车前,蒋时岘停步侧身,“抱歉。晚上吃法国菜行吗,我订位子。”
乔漓握着手机划屏幕,头也没抬,“不用。”
“”男人欲言又止,这是她来京市后的第一个中秋,不知该如何弥补败兴情绪。
“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