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一阵压力:“我可以承受,没关系。”
悟的视线落在我身上,缓缓开口:“这是为他们安全着想。”
所以入梦其实是很可怕的事情?
“请白塬鸫同学配合,乖乖躺下。”
“噢。”
“集中注意力,不要再盯着老师看了。”
“…哦。”
安玛抬头看了他一眼,嘟哝一句脏话,只有我和悟听懂了。
悟全当夸他,理所应当收下。
安玛的能力起效,掌心贴在我的额头,咒力渗进额角时太阳穴突突跳动几下,整颗脑袋像沉进温泉池,散发着暖洋洋的酥麻,连睫毛颤抖的幅度都变得缓慢。恍惚间看到她红发垂落在我耳边,才惊觉到我在哪儿见过她。鲁尔区地下交易场,是她和那个的德国男人带走的我。但此时的我抬不起一点力气,思维彻底沦陷进黏稠的梦境漩涡中。
安玛嘴角浮现笑意。
“你们准备好了?”
没有等学生回应,她打了个响指,所有人应声倒地。摔进柔软地抱枕里。
对这群还没有评定级别的学生发动术式,安玛根本不需要进行肢体接触。
五条悟慵懒的靠在沙发另一端。
“你还真是有趣,这么信任我,也不怕被骗了。”
“这个嘛——”五条悟拖长尾音,歪了下脑袋,笑容随意,“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呢。”
安玛不由得轻笑。
她垂下视线,柔软的目光落在熟睡中的白塬鸫身上。
他看起来比一年前要健康些,也更精神。眼睑下的青黑淡成了浅褐,面部也丰盈了许多。日本这地方本就没什么好留恋,可他偏要回来。
即便崩溃到逻辑混乱,话都说不连贯的地步,嘴里也总反复念着那个名字。
其实,安玛倒不在意这孩子心尖上住着谁,只要他能过得快活就够了。
Kakairol(卡卡伊尔)这名字在安玛口中滚了一圈,无言的滑出。
安玛抬头看了他一眼:“说起来倒也有趣,当年在澳大利亚我帮你造了场梦,竟就那样结识了你这位最强。”
五条悟认真地想了想:“那个梦境挺有趣的。”
“其实我很后悔。”安玛诚恳地告诉他,“如果不是那个梦,你也不会缠上卡卡伊尔。”
她刚说完就有点懊恼,五条悟心思敏锐,光凭这句话也能猜出她二三意图。可不知道五条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压根没往心里去。
他几步走近,蹲下身靠近鸫,抬手转过他的脸。
恍惚念叨了一句:“我真的很开心。”
在安玛构建的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中,他内心的冲动和欲-望如野草般不受控制的疯长,滋养那可怕的念头烧尽理智。
他想试试从背后动手,在他观察清楚那颗心脏跳动的节奏前塞回去就行。
鸫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坏念头在心中蠢蠢欲动地叫嚣着:多简单啊,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然后他真就这么做了。
那对漂亮的猫眼失去光彩,并没有让人怜爱的泫然欲泣,他脖颈急速跳动的血管暴涨,让五条悟凭空升起强烈的破坏欲。变得和被白塬鸫吸引住的蠢货一样,陷入了发狂的境地,将他按倒,直到他忍不住哭起来也不肯罢休。
鸫其实很会哭的,哭的时候又漂亮又惹人心动,那双浅色的眼珠像浸润泉水的月光,朦胧又勾人。
鸫那么脆弱,且不设防。
漂亮的外表也会看腻歪,也许正是因为此五条悟才心生不好的念头,他几近癫狂,将所有的过错怪罪到鸫身上。
“太恐怖了。”五条悟盯着那具重新站起来的躯体,指缝中还残留着血丝,骨节攥的掌心阵痛,“连悔恨的功夫都没有给我,心脏刚塞回去就活蹦乱跳地站起来。死不了就算了,偏偏连记忆都跟着复活,一点回旋余地都不留下。”
而后,他们的爱意彻底碎裂在那场成功的谋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