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勤俭持家的吗?
太宰治将弹夹卸下来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毫无意外。
不过没事,问题不大。
浴室里的人在洗澡,太宰治就在外面自来熟地搜刮他的东西。他开了那瓶烈酒,喝了小半杯,翻开药箱吞了几片药,然后又撬了桌上的黑色箱子,对着里面的武器好一阵唏嘘。
这型号的枪在黑市上也不多见,价值不菲。
体术出色,脑子灵活,善用冷兵器,精通热武器,枪法精湛,还会远程狙击。
这家伙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
太宰治美滋滋地顺走了他的武器,还不忘将赤坂冶的刀藏到床底下,确保视线范围内没有赤坂冶能立刻找到的利器,才拎着酒杯,大摇大摆地踹开了浴室的门。
哐啷——
浴室里的水声戛然而止。
是淋浴间里的人啪得一下摁上了花洒的开关。
在人洗澡的时候闯进来是个什么性质?反正赤坂冶是没想到。
以至于太宰治踢开淋浴间的门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抽出浴巾围了围,就不得不在太宰治的厉喝中停止动作,默不作声转了过来。
黑发干部的脸色是双重意义上的不好看。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赤坂冶,拿枪口指着他,冷声道:“手举起来。往外走一点,然后跪下。”
赤坂冶的表情也有点微妙。
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打着卷贴在他颈侧。浴室里升腾着的雾气还没散去,水珠凝结后贴在他肌肤上,偶有大颗的顺着肌肉纹理往下滑,擦过腰腹狰狞的伤口,然后被腰间挂着的浴巾吸收。他没穿鞋,赤脚踩在一片水里,地上的积水正往出水口里涌,脚边丢着两块被打湿了、沾上血的毛巾,大概是用来擦拭身体的。
“愣着做什么?”太宰治不耐烦了,“快点。”
赤坂冶只能依言站到淋浴间门口,然后迟疑着弯下了膝盖——太宰治终于不用仰视他了,手也不用再抬那么高了。
他谨慎地后退了两步,时刻警惕着——这个距离虽然给了赤坂冶躲避的空间、让他可能一枪打在淋浴间的玻璃上,但也同样避免了赤坂冶突然暴起夺枪的可能性,给了太宰治在赤坂冶动作之前开枪的时间——然后才开始吐槽:
“伤还没好就洗澡?不想活了?”
赤坂冶:“…………”
他近期身上所有的伤都是眼前这个人留下的。此情此景,在拿枪指着他的情况下,太宰治居然还能问出这句话来,真是不可思议。
赤坂冶艰难地憋了一会,才在太宰治有些危险的神色下憋出一句:“我不喜欢海水黏糊糊的感觉。”
“为什么救我?”太宰治问,“要对我示好的话,现在未免太晚了点吧?”
这个问题很关键,是胜是败就在此一举了。
赤坂冶低头,诚恳认错:“抱歉,我意识到我做错了。你发现那个消息后,没有直接采取行动,而是上门来找我,说明你并没有想要利用他。”
“……”
太宰治一瞬觉得可笑:他在说什么啊?得到一个有价值的情报后,绝大多数时候,将其广而告之才是一种浪费。有些东西握在手上才能更好的威胁和利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赤坂冶只是一个小组织的中层,又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呢?
太宰治冷下脸,抬手把酒往他脸上一泼。
“你个蠢货。”他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