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边往外走边道:“我相公他身体不舒服,我们就不在这儿吃饭了。”
“是要去医铺吗?我送你们去。”
情形紧急,张莺应下:“好,那就麻烦您了。”
邓琼见势不对,眼瞳一转,赶紧道:“娘子,只是胃里有些不舒服,回去早些休息就好,不用去医铺。”
“可你脸色这么差。”张莺担忧看着他。
“真的没什么事。娘子,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张莺只好点头:“好,那就回去。马掌柜,您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
“那怎么能行?你们是在我这儿出事的,不送你们去医铺,也得把你们送回家才行啊,否则我心里如何过意得去?我已经跟人吩咐过了,稍等片刻,马车就来。”
这个老东西!邓琼在心中暗骂一句,佝偻着身子捂着心口,只能上了马家的马车。
马掌柜不仅亲自送他们,还叫上马兰久一起,两双眼睛一块儿盯着他:“邓秀才的胃经常不舒服吗?”
张莺代为回答:“我相公的身体是要比寻常人弱一些,您不用担心。”
马掌柜立即朝马兰久道:“兰久,你和邓秀才同窗,平时在学堂里可得多关照关照,若是邓秀才有哪里不舒服,你一定要及时跟夫子禀告,及时送邓秀才就医。”
马兰久还是一副稀里糊涂的模样,胡乱应下:“好,我知道了。”
“多谢您。”张莺道。
“谢什么?我们算是旧相识,往后相处的日子也长着,相互帮助是应当的。”马车缓缓停下,马掌柜又道,“既然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和兰久就不打搅了,以后聚会的机会还多的是。”
“等有空闲了,我请您来我家做客。”张莺与人道完别,扶着邓琼跨进家门,一路到了卧房里,“真不用请大夫?要不还是让王桩子去叫个大夫来吧。”
邓琼摇了摇头:“不用请,我就是饿了。”
张莺拿了些糕点来,无奈笑道:“那你刚才咋不说?好歹让人家给你拿点儿吃的,要不然饿坏了咋办?”
“不会的,我心里有数。”
“好好好,你心里有数。”张莺笑着将他嘴角的碎屑擦去。
他看着她,小声道:“我看娘子刚才一直盯着人家的房子看。”
“是在看他们的房檐,雕刻了好多花纹,好精致。”
“娘子,你喜欢吗?”
“嗯。”张莺认真点头,“不过感觉得花费好多人力财力。”
邓琼拉着她的手:“等以后我当上官了,我也给娘子修一座那样的房子。”
“当上官一个月的月俸不就那些?”
“我可以当一个贪官。”
“你说啥呢?”张莺搡他一下,“我没指望你能当多大的官,挣多少钱,可你也不能做个坏人啊。”
他赶忙靠在她的肩头撒娇卖乖:“娘子,我是和你说笑呢,你别那么凶。”
张莺抿了抿唇,拍拍他的肩:“你知道就好,咱们先前打架那都是迫不得已,人家欺负我们,我们当然不能做软柿子,可也不能平白无故欺负别人,当贪官什么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好,娘子,我知道了,我再也说这样无聊的玩笑了。”
“好了,你记得就行了,我去看看他们弄好晚饭没有,咱们早点儿吃饭,免得把你饿坏了。”
邓琼看她走远,双眸中的笑意渐渐褪去,垂着眼看着地面。
他的直觉告诉他,今天去马家做客的事,不是马兰久的主意,而是那个马掌柜的主意。这个马掌柜原配夫人死了,难不成是想让张莺续弦?
他咬了咬牙,只恨自己无权无势,否则做一个贪官又如何?他就是十恶不赦,就是要将马家的父子俩全弄死。
马兰久再往他跟前晃悠时,他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了。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父子俩想做什么,你们再敢打张莺的主意,我弄死你们两个。”
马兰久吓得一抖,心虚得话都说不清了:“你、你、你说啥呢?我听不明白。再说了,杀人偿命,你少吓唬我。”
邓琼看见他心虚,心中更加确认,沉着脸威胁:“不信可以试试看。”
他咽了口唾液,快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