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
“回去弄。”张莺含糊不清一句,走得更快了些。
邓琼忍不住低低笑出声,跟着她一起跑,笑声在风中飘荡,很远很远都能听见。
东侧屋子里的往外看一眼,低骂一句:“整日乐啥呢?笑得那么大声,也不怕吵到别人。”
“你又想搞啥?”邓财警告一句,“上回说的你没听进去?”
马氏关了窗,没好气道:“我听进去了又能咋?你就这么有信心他能考上?”
“考不考得上都是有可能的,你现在不准备着,等他考上了再献殷勤还有用吗?”
“我是想献殷勤,可你娘那儿不愿意啊,这回收成好像还挺不错的,也没见你娘把老三叫回家吃饭。”
“我哪儿知道她是咋想的?但我们不能啥都不做。”
马氏眼珠子转一圈,小声道:“要不我跟娘说一声,咱们中秋吃个团圆饭吧,也好把关系缓和缓和,你觉得咋样?”
邓财轻飘飘看她一眼,嘀咕一句:“你总算是想出个有用的招了,行了,也不用你去说了,免得娘又把你骂一顿,明儿我去说。”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她瞅人一眼,被子一蒙,睡了。
西侧屋里还一点儿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月光皎皎,映得窗里跟白天似的,张莺正跨坐摇晃,她的腰有劲儿得很,许久都不见累,倒是邓琼被折腾得不轻,忍得脸色都有些发白,再不敢说什么撩拨人的话了。
终于,上面的人狠狠一绞,他也随之松了口气,那两三息之间,似乎灵魂出窍,一点儿声音都听不见了。
“相公。”张莺趴在他的胸膛上轻唤。
他缓缓回神,沙哑着嗓子应:“娘子。”
邓琼平时的声音都是清澈的,现下突然低沉沙哑下来,张莺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别有一番滋味。
她咽了口唾液,又去亲他的脖子,慌得人连忙道:“娘子,天晚了,明早还要去读书呢。”
“噢。”张莺爬起身,往一边一躺。
邓琼深吸一口气,悄声吐出:等他身体好了,他一定要让娘子哭着求他说不要。
“我先去洗了,你要是累,就歇一会儿再去。”
“我不累。”他就是感觉有点儿虚,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可听见人洗完,他还是强撑起身,也去洗了。
张莺这会儿还精神得很,躺在床上,翘着腿数钱:“四百五十,四百六十……”
邓琼眼皮子已经有些睁不开了,轻轻靠着她的肩:“娘子,我困了,明天再和你数好不好?”
她也叹息,将钱往枕头下一搁,微微侧身抱住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低声道:“相公,要不我去抓点儿补药给你喝吧?”
邓琼一下醒了,连忙解释:“娘子,我能行的。”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种药,那种药喝了对身体不好,我说的是补气血的。”张莺将他按回怀里,“你看你,正是读书紧要的时候,还是喝一点儿吧,免得考试时体力跟不上。”
他抿了抿唇,总觉得她在暗示些别的,又低声解释:“其实我能行,娘子,我也能来第二回的,但我觉得我眼下应该韬光养晦,不能因为一时的放纵伤了根基。”
张莺又叹气:“你来第二回就会伤到根基,那还不是不能行?你就别嘴硬了,还是弄点儿药膳补补,光这么食补肯定不行。”
“娘子是不是刚才没舒服?”
“那也不是,是太舒服了,但不能来第二回。”
邓琼光听着就觉得腰疼了,但还是给自己找补一句:“补一补也行,我身体是不太好,往年冬天都要大病一场的,今年还是预备着点儿,免得病得上不了考场,可就要耽搁了。”
张莺郑重点头:“对,这可不能耽搁,我后天去城里做生意就去买点儿药材,以后咱们吃药膳。”
“今儿不是刚去过吗?咋后天又要去?”
“刚好没什么事儿嘛,我也不能闲在家里玩儿,再说现在不是有个帮手了吗?兴许能做得快点儿,我多去几趟,等你考完咱们就能在城里弄个铺子做生意了。”
“娘子,前几天开课,村里的人来说了,这回要是考上了,村里会有奖励,到时候那些钱都给娘子用,娘子别太担心钱的事儿。”
张莺笑着摸摸他的脸:“就算是有这个钱我也不能不干活啊,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累到自己的,我又不憨。”
“那就好。”他打了个哈欠,“娘子,我困了,你哄我睡吧。”
张莺轻轻拍打着他的背:“睡吧,小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