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喝我就给你倒。”张莺倒了杯水,塞进他手里。
雷松这才看见他手上的伤:“咋弄的?这么严重。”
“不小心撞了下。”张莺解释一句,在邓琼身旁坐下。
张钊还在厨房忙活,外面不说话了,有些冷场,雷松随意找了个话头闲聊。
“雷明焕,你们都在村塾念书,先前应该都认得的吧?”
“认得。”雷明焕看向邓琼,“就是邓琼比较爱学习,平日里不咋跟我们一起玩。”
“你要跟人家多学习,明年二月就要考试了,还整天玩啊玩的,到时候考不上,就回来跟我一块儿学手艺。”
“学手艺有啥不好的?要是不行,我跟着张叔一起学打铁也成。”
张钊刚好从厨房出来,把煮好的鸡蛋顺手递给张莺,朝他们问:“什么打铁?”
雷松笑道:“我说他明年考不上回来跟我一块儿当木匠,他不干,想跟你学打铁。”
“我倒是不介意收个徒弟,就是打铁辛苦,你这读书读惯了的,还是好好考试,争取考上。”
他们三个闲聊起来,张莺也不插话,剥了鸡蛋,轻轻在邓琼的伤痕上滚动。
“疼吗?”
“还好。”
那边又在说起别的来。
“你媳妇儿呢?饭一会儿就煮好了,叫她一块儿过来吃啊。”
“跟她说了的,她说不来。”
“雷明焕,你去把你娘喊来。”
“算了算了,别去叫,喊她一遍两遍不来,还要八抬大轿把她请来?都不是什么外人,非要作怪,别管她。”
“那一会儿你给她端一碗回去。”
张莺听了一耳朵,继续用鸡蛋给邓琼滚伤痕。
聊了会儿,锅里差不多好了,张钊将锅子端出来,又去拿酒:“这还是你上回给我拿过来的酒,我一直没喝,刚好今天拿出来尝尝。”
“又不是啥好酒,你还是珍藏着呢?”
“没人陪我喝嘛。”张钊拿着酒壶开始斟酒,“明焕,你喝一点不?”
“他能喝,给他倒一点儿,别倒多了。”雷松在一旁道。
张钊给他倒完,又看向张莺这边:“邓琼,你喝酒吗?”
邓琼连连摇头:“我不会喝酒,爹不用管我,招呼好雷叔就行。”
那边已经举起杯喝起来了,雷松道:“酒喝多了也不好,但还是要会喝的,以后要有个什么正式场合,也能喝两杯。”
“我是不管他们这些,我也识不了几个字,帮不上他们什么大忙,这些事儿他们自己操心就成。”张钊拿了勺给几人舀肉,“来,尝尝这麂子嫩不嫩。”
雷明焕喊:“张叔,你厨艺真好,比我娘做的还好吃!”
张钊笑着道:“好吃就多吃点,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邓琼偷偷抬眸,瞅了对面的人一眼,又低下头啃肉。
吃罢饭,帮着把锅碗洗完,天已经黑下来了,张莺邓琼要去邓家那边,雷松和雷明焕也要回河对面,两拨人在张家门口分开。
“爹,你跟张叔关系这么好,你咋没跟我说一声?”雷明焕一手提着灯,一手拎着麂子肉问。
“老子和谁好还得跟你小子汇报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也老大不小了,你和张叔好,知道张叔有个闺女,你咋不给我提亲呢?”
“去去去,人家都成家了,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爹!”雷明焕停下,“你咋这样呢?你就不替我考虑一下?反正我就是喜欢张莺!我也想娶她。”
雷松回头给他一肘:“你想个屁,你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好,你老子我不是没给你提过,是人家没看上你!满意了?”
“那我有啥不好的?张叔为啥看不上我?他今儿还对我可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