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仙姑,不对,你比仙姑还美丽大方,热情善良。”
姜芾被他一筐好话砸得不自在,默默垂下头,捧起茶盏喝了一口,脸颊烫烫的。
她当真是发觉,他变了许多,与五年前不一样了。
或许是在他褪去锦衣华服下地干农活时,或是刻意找借口送她求之不得的医书时,亦或是他一次次真切地挽回她时。
她不知眼前这个男人往后余生是否值得托付。
至少眼下,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心,她扪心自问,她还是愿意接受他的。
她已经受过一次伤了,无非就是她再看走眼,再栽一次跟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破碎的镜可以重圆,却难以掩盖中间那道缝隙,因为它本就碎过。
可她已经不是三年前的她了,她不会再把一切目光投射在他身上,每日只沉溺在他的话语里无法自拔。
她不会再是这样的姜芾,她不会做依附他生长的藤萝,他既苦苦追求,她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两个人就这样过。
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本就孤身一人过,又何惧什么。
夜长,路长,一生也还很长。
行乐须及春。
碧湾峡的山匪被扫荡的干干净净,余霆勾结山匪,残害性命,一经上表,皇帝震怒,派御史押解上京问罪。
余霆身受重刑,在刑部大狱交代了自己是替宁王办事,此话传了出去,可当晚,余霆便以通匪贪墨、渎职枉法、攀诬皇子等多项罪名被定罪,三日后问斩。
宁王依旧大摇大摆入宫上朝,谈笑风生。
余霆虽然供出宁王,可皇帝不但未曾动怒,反而对自己的儿子深信不疑,同三年前周濛初案一样,维护包庇宁王,令忠臣寒心。
谁有疑虑,轻则一通申饬,重则一顿廷杖。
朝中噤若寒蝉,再无人敢言。
他们都默默盼望这位陛下不要活太久,可往后若是宁王继承大统,臣民百姓只会愈加水深火热,不见天日。
夜色翻涌。
长安,公主府。
“父皇对你可真好啊。”华盈公主抱着猫卧在软榻上,懒懒掀眸。
他这弟弟这些年杀人放火,通匪劫财,父皇这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是极为器重他。
她这些年没再选驸马,就是为了讨好她这弟弟,等来日他荣登大宝,封她当长公主,到那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宁王李珩轻车熟路走到她身边坐下,捻起她的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把玩。
殿内的宫人头也不敢抬,识趣退下。
谁人不知,殿下与公主这几年常常共处一室,屏退众人。
“阿姐身上是什么香,如此好闻?”李珩凑近。
华盈弯了弯眼,掺杂着几分虚情,几分假意,伸手勾了他的脖子,“你送我的香,好闻吗?”
李珩的手抚上她的罗裙,向下探去。
华盈抓住他的手腕,凤眸微扬,“不过,父皇却迟迟不立你为太子,他若不器重你,又则会如此包庇你呢?”
李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旁人都以为他与父皇父子情深,父皇器重他。
可笑。
只有他知道为何,这么多年,他只要活着,就能替君王干脏事,背骂名。
老三被圈在奉阳宫读了这么
多年书,父皇不舍得让他沾染一丝丝朝堂险恶,将他保护得很好。
那他呢?他就像一条丧家之犬,无人关心他分毫。
红烛下,他看向怀中娇媚的女子,指腹覆上她的红唇,痴痴问:“阿妧,你可爱我?”